栾青词有些茫然,被他说得心都乱了。
见他这副呆愣模样,玉奚生不由失笑,余光却蓦地瞥见楼下雨中的身影,微微眯眸,神情锐利一瞬便收敛。
“想不明白便算了,别站在这儿——衣角都淋湿了。”
玉奚生将栾青词带离了窗口,指尖轻弹,沾湿的青色衣角便顷刻干爽。
栾青词这才勉强回神,余光骤然瞥见楼下街道上正要进门的谢庭兰,神情一滞,所幸谢庭兰似乎并未发现,径自走进了门。
“瞧他做什么?”玉奚生抚着栾青词的脸。
“庭兰刚刚是不是在外面?”栾青词也顾不得其他,眉心紧蹙,便与玉奚生拉开了距离。
“是吗?”玉奚生不以为意,“别管他,待雨停便动身回玄都山吧。”
栾青词忧心忡忡,又想起旁的事,忽然说道:“你带他们先走一步,我还有事。”
玉奚生忖量须臾,问:“与那狐妖有关?”
栾青词沉默着轻轻点头,望向窗外的朦胧雨幕。
楼下。
谢庭兰冒雨进门,衣衫头发都干着,但神情多有怪异,复杂不已地往楼上瞥,还暗暗藏着几分发现惊天秘密的兴奋。
“谢师兄?”正好有一同门在堂中,奇怪道:“你不是出去逛了吗?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
谢庭兰猛地回神,立马恢复平日神色,笑了笑说:“这不下雨了,摊贩都走了,没什么好逛。”
说完,负手溜溜哒哒地便往楼上走。
果然——他猜得不错!
骤雨就是如此,来得急去得也急,没过半个时辰天便放晴。
玉奚生带来的弟子分出六人,送有苏婵的尸骨回绡香城,其余人则折返三重雪宫。
三重雪宫的弟子皆是仁善之辈,对此自然没有怨言,六人带着狐妖尸骸出城后已近日暮,却被一行人拦住了去路。
“三重雪宫的诸位,留步吧。”
那是一气息浑厚的黑衣老者,正静静伫立前方,而后周围又出现许多人,将六人团团围住。
“老夫路丘。”黑衣老者说道,“烦劳诸位,留下狐妖尸。”
“你们是路家的人?”三重雪宫弟子中站出一人,脸色难看,“你们放肆!”
路丘不为所动,冷冷道:“一头孽畜,死便死了,妖孽怎能与人相提并论,尔等也是人族,何以助纣为虐,与妖为伍?为我路氏来日着想,今日这孽畜绝不能回绡香城!诸位当真不肯行个方便——?”
刹那,他骤然放出气势,狂风忽起。
劫杀
“简直荒唐!”三重雪宫弟子脸色难看,“你敢对我们动手,三重雪宫绝不会罢休!”
路丘淡淡道:“只要你们都死了,谁知道是我路家动的手?你们以为老夫为何选在此地动手?”
三重雪宫弟子这才发现周遭安谧得连风声都没有,任何气息波动都传不出去,可见此地已被结界笼罩,这是早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们了!
众人刹那被囚困笼中。
路丘赤手空拳地一步步往前走,他已然将局势尽数掌控,便不慌不忙,抬袖剑指一斩,硕大的长剑虚影便随之呼啸斩下,三重雪宫弟子蕴起各式术法抵挡,细密的灵气编织出五行符文,灵流之中,不过几息之间,剑影便攻破抵挡三重雪宫弟子们的抵抗,六人纷纷受伤倒地。
路丘不以为意地轻哼:“若非忌惮那对师徒,你们三重雪宫何以能在我禹城这般放肆?还不快将那孽畜的尸体找出来?”
他瞥了眼跟自己来的路家人,狠辣道:“他们,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忽有惊雷般闷响炸开,轰鸣声不绝,连地面都跟着颤动了几息,无形的结界顷刻间被硬生生撕裂,炽热滚烫的灵气与青金色火焰交织,火海犹如瀑布一般悬在空中。
路丘感受到炙热恐怖的气息时脸色便不复从容,难看得几近扭曲。
“我操,我就说路家这群王八蛋没安好心!师兄——那火收收,要把我烤熟了!”
谢庭兰从两侧的林子中走出来,手中拖着气息悍然的罗刹月,当即斩出一刀,走近的两个路氏弟子生生被斩成两段,血流遍地,但谢庭兰自己神情自若,只瞧见三重雪宫弟子们的模样后皱了皱眉,“怎么样?”
“没事。”六人纷纷踉跄着起身,唤道:“谢师兄!栾师兄也来了?!”
“嗯,大师兄也来了。”谢庭兰见他们尚无性命之忧,暗道还好赶上了,这才把刀往肩上一扛,皮笑肉不笑地扫视周围不敢再妄动的路家人。
“路家真是……好大的胆子。”
路丘脸色几经变幻,他自然不会将谢庭兰放在眼里,再如何厉害也只是个小辈,可眼下分明是那栾青词也出手了,哪怕与谢庭兰平辈,可栾青词当日在路氏大杀四方时,连他都不敢出头。
青金色火焰瀑布从中间缓缓分开,宽袖长袍的文弱青年踏空出现,他神情冷淡,往下一扫,纤瘦的指尖慢条斯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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