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晚之前他或许还能容这只胆怯的小鸟自己想通,可既然有了一次,第二次便是理所当然的。
他如此狂妄,笃定了栾青词会任由他妄为。
栾青词眼眶便红了一圈,有些可怜地垂下眼,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小鸾。”玉奚生轻轻念着,他貌似好脾气地笑,“你知我心意,便不要自苦了。”
但动作可一点都不温柔,霸道强势得根本容不得挣扎推拒。
崇山之间,身披斗篷戴着兜帽的枯瘦老人慢吞吞地走到山脚下,在山路前便止步,低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他不肯回来,我带不回他。”
半晌,从山间传来一声男女莫辨且不似人族的幽声:“无能。”
那声音根本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每一个字节都带着古怪晦涩的调子。
蛮山也不见怒意,只是很淡然地说:“他继承了吾主的血脉,险些杀了我,还有——”他顿了顿,这才露出几分疑虑似的,接着说,“白长蔚那个弟子,有些不对,他能压制我。”
这次等了片刻,那怪异的声音再次响起:“无论如何,带他回来。其他人,杀了罢。”
蛮山嗤笑:“那您自己去吧,我一把年纪,可没那个本事。何况我还有正事要办,时间快到了。”
那声音这一次沉寂良久,才说道:“滚吧。”
蛮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山中又传出一声似兽般的低鸣声,很快便消弭无踪,而那条山路也渐渐扭曲消失,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山壁,遍布青苔。
神载
玉奚生如愿在觊觎已久的美玉上重新留下了痕迹。
他不像自己的另一个意识那样诸多顾忌,之前没下手是因为栾青词太抗拒,他可以不在乎这世上任何人,但唯独没法伤害亲手养大又默默喜欢多年的小鸟。
于是在“想得到他”和“不伤害他”之间犹豫迟疑良久。
玉奚生甚至有些感谢一梦浮生阙的那酒,真正得手之后,他们这对师徒就再也谈不上清白二子,有了……
栾青词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背对着玉奚生缩在榻上,单薄的中衣也不太归整,露出满是红痕的肩,闷闷地自己蜷着。
第一次是自找的,第二次……也不能全怪玉奚生。
他若是真死命地反抗挣扎,除非真见了血伤到动不了,否则玉奚生都拿他没办法。
栾青词暗暗叹气,骂自己没出息,初夜当做意外,说好的及时止损,结果止到榻上来了。
被玉奚生从身后捞入怀时,栾青词小幅度地挣动了一下,便也由他去了。
“为何不去天机阁了?”栾青词突然想起来,便问出口。
这两日他躲着玉奚生,二人连面都没见,于是许多事便也没来得及说。
片刻后,玉奚生欲念未退的低沉嗓音从身后响起。
“不必去了。”
他没过多解释,栾青词便晓得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事,否则玉奚生不会改变主意,想了想后,他换了个问法:“天机阁有问题?”
玉奚生“嗯”了一声后,又说:“不急。”
见他不愿多提,栾青词也就没再追问。
等栾青词呼吸渐平稳后,他身后的男人缓缓睁眼,神色有些晦暗复杂。
他被压制得太狠了,这十年来不仅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连之前与那道意识没分离前的记忆都有损,以至于如今面对天机阁时,多少有些落入劣势。
天机阁特意提到要带小鸾去,让玉奚生直接对这个宗门产生戒备,至少……再周旋一段时日,他要知道自己究竟在与天机阁谋划什么。
回三重雪宫后,栾青词也没闲着,经历过石神山和天狐山的事以后,甚至还有皖湖下的那头名为蜃的巨兽,栾青词总觉着它们应当生存在同一个时代,距今至少数千年的时光,在遥远过去存在的传说,不见得都是虚无缥缈。
巫塔中有不少孤本古籍,但多数记载的都是各类术法,栾青词寻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一只落了灰的锦盒,打开之后,里头安放着薄薄的一本书册,书页不是纸张,而是一种绸缎似的细腻布料,泛着老旧的暗黄,已经瞧不出原本的颜色。
虽然被塞在角落,却很妥善地放入锦盒中封存,而且整本书也保存得完整,甚至在上面栾青词能感觉到细微的灵气残留,想必正是为了保存这本古老书册。
栾青词捧着锦盒回到巫塔最顶层,对着油灯翻开书页。
这书上都是古文,简单而晦涩的符号,而且记载的东西不多,第一页记录的是一位神明。
“荒北地有山,山中有神,名曰大巫。”
“手可触天,足能使地裂,与人通婚。”
再往后翻,也都是些古老的神明,同这位大巫山神相差无几,譬如雷泽中能驱使雷霆的雷神、悍然英勇的持斧战神等等,其中有一页令栾青词瞧了良久。
“神鸟凤凰,生能御火,可焚天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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