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孩睁大眼。
见对方露出虚心求教的表情,浩哥才得意又故作为难地叹了口气:“算了,我看你亲切,就多说一句。你想,咱公司好多单身小伙子,眼睛又不是瞎的,为什么没人拿下她,还能轮到你?”
男孩眼神一滞,微微张开嘴。
这反应让浩哥很满意。他招手示意男孩附耳过来,明明附近没人,还是用手挡住嘴。
“大家都不敢,因为她啊,八成……”
浩哥神秘地指了指天,眉眼疯狂暗示,跳动得极为灵活,让男孩突然冒出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职场人的眼部肌肉大概比学生发达许多。
职场老油条用眼睛传达敏感信息,以话语辅助佐证:“不然你想啊,一个快三十岁的漂亮女人,没有工作经验,连基本的作图软件都不会用,是怎么进的我们公司?她身上穿戴的一看就不便宜,一个没工作过的女人哪来的钱?这背后的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浩哥的眉眼完成任务,疏懒地回到正常位置,归纳成一个胜利暧昧的弧度,就像是武术高手一套炫技后的收手式一样,沉稳且令人信服。
男孩神色复杂地望向那个水仙花一样美好的女孩子。
他本能上不太愿意相信看着这么清纯可爱的小姐姐是那种人——男人本能上爱给漂亮姑娘更多的宽容,找更多的借口——万一人家是家里有钱呢?
……不过这种可能性很低就是了。
家里有钱的谁会来他们这种公司当实习生,当牛做马被人呼来喝去的,听一群蠢货自以为是地传播些长舌八卦,还要腆着脸赔笑。
男孩眼底的不屑转瞬即逝,转向浩哥又是泉水般的明媚无暇。他学着浩哥的样子挑起眉,眼底含着三分讥诮七分鄙夷,心照不宣的眼神和相似的神态一下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从打印室出来,浩哥临时起意,带男孩去认识他在其他部门相熟的同事。男孩自是满脸欣喜地答应。新的社交场面打开,做作的笑谈声从公司这头飘到那头,又从那头飘到这头,男孩路过了很多次设计部,但没再往薄依知的方向看一眼。
右上角的时钟跳到19:00。
看了一整天屏幕,薄依知揉了揉酸胀的眼,开始关机收拾东西。
她实习的部门是弹性工作制度,没活的时候朝九晚五,晚到早走几分钟也没关系,忙起来则是加班加点几乎睡在公司的忙。
前阵子她刚刚跟着部门结束了这样一个大项目。
这周一产品成功上线,所有人绷紧了好几个月的弹簧得以放松,五点人就已经陆陆续续走光了。
但是薄依知没走。
一来转正考核快到了,她想尽全力留下。
二来,她这阵子疯狂汲取新知识,在全新的职业道路上摸爬滚打,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仿佛这样就能尽快与过去告别。
薄依知目光扫过桌面一本倒扣的《ps设计技巧与实例》,抿了抿唇,还是把书拾起来放进包里。
她美术功底扎实,色彩和构图是她强项,可是设计软件、商业应用、字体设计这些都要系统学习……这本ps的书快学完了,要不要去上一上丁姐推荐的网课?可是那门课是学cdr的,她其实还没决定好学cdr还是ai,而且丁姐也说了,贪多嚼不烂,新人把一门软件掌握精通比较重要,可是前辈们也说过,大多数设计师是要至少会两种软件的,除了一个位图软件还要会一个矢量图软件……
薄依知想着想着,忍不住揪了揪头发,头顶发旋一撮呆毛又立了起来。
郁闷,焦虑,纠结,自从两个月前回国,这样的情绪就如影随形追逐着她,让她气都喘不过来。
毕竟,她不像是同部门那个22岁应届毕业的小姑娘,没有年龄资本可以挥霍,也没有人再会原谅她的单纯和无知。
真的很神奇,她记得她也有过那样懵懂勇莽的时光,在记忆里甚至鲜明得仿佛就在昨天。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哪怕是实习生,指望着要转正,也能没心没肺到点下班,甚至敢在组长还没走的时候明目张胆地收东西,快乐地哼着曲等电梯,连电梯那“叮”的一声都透着平常没有的欢快。
组长只是和其他人一起笑着摇了摇头,好像也被那样傻头傻脑的生机所感染,眼里都是宽容的笑意。
可是事情一旦换到她身上——
“薄依知,快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能还这么不懂人情世故。”
组长的训诫用的是为她好的语气。
但她还是有些委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两个月前她还是那个在s国街头会被宠溺称作young dy的青春美少女。酒会上与风姿绰约的性感姐姐聊天,对方笑称“你在我眼中还是个baby”。她是艺术界最闪耀的新星,在所有人眼里还过于年轻,还有无法无天犯错的资本。
可只是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穿越了半个地球,她就恍惚好像穿越了几十年的光阴,老了几十岁,一下飞机,扑面而来的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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