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下午的时候,围绕着薛敬小罗氏的香艳传闻,便已在京城传播的沸沸扬扬。
但薛敬可是个有主之人。
人们的目光,自然就转移到了景阳侯府身上。
大众可不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
而依照这时候的逻辑,这顶多算是一桩艳事,只是薛家做得更过分一些罢了。曹国公府又权势赫赫,便是这样的罪,都没影响府里其他人。若是换做一般人家,未必会因此事就放弃这门好亲事,说不定还会帮着一起将薛敬捞出来。
可景阳侯府是一般人家吗?
捞人?继续亲事?
呵呵,想多了。
苏家不仅要退婚,还要敲锣打鼓,高高兴兴的退婚!
京城分区明显,早就形成西贵东贱的格局。
世家大族,或是有些根基的人家,早早就在西区买了宅院置了府邸,以跟那些平民区分开来。景阳侯府和曹国公府作为开国功臣,自然也是如此。
而西区这块,向来是安安静静的,即便周围就是繁华闹市,也没人敢在此地喧哗。
今日却有些不一样。
一大清早,最北端靠近皇城的巷子里便热闹起来,锣鼓喧天的,间或有喜庆的唢呐声传来,引得不少正在吃早饭的邻居十分好奇,忙派遣府中下人出门打听。
然后便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景阳侯府要去退亲!
退亲就算了,他们还请了只有在大喜日子才会请的喜庆班子,还是两班!
等等……
听到下人们的汇报,这些邻居还以为是下人听错了,在胡乱糊弄自己。
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谁家好人退亲的时候,会请喜庆班子来庆贺啊?都恨不得晚上匆匆办完,生怕让太多人知道了。
而且,退婚……
顿时,饭也不吃了,书也不读了,鸟也不喂了……一个个想起近来流传甚广的薛家的八卦,以及针对景阳侯府的种种猜测,如同闻到油味的老鼠一般,兴奋的不行,恨不得立马跑过去围观。
而等这些人赶到的时候,苏家人才刚刚离府,正带着喜庆班子往曹国公府赶去。
这还有什么说的。
自然是跟着看热闹了。
一群人如同瓜田里乱跳的猹。
而苏家也促狭,明明同在西区,明明跟曹国公府只隔了两条巷子,却偏偏带着那两班喜庆班子,从西城绕到东城,又从另一条道绕回来。
而且,一路敲锣打鼓,每引起一拨人追随,便要将薛家的光辉事迹说一遍。
什么忘不掉表妹还要跟苏家定亲,什么为了表妹铤而走险劫囚,放走的还是大贪官的儿女……等等,把薛家的面子里子踩了个底掉儿。
因涉事的是两大权贵,又牵涉到著名的大贪官罗进贤,吃瓜大队自然就越来越多。等返回到西城的时候,已经形成一个十分庞大的规模。
而早收到消息的曹国公府管家,在听到小厮的汇报之后,惊的浑身一激灵,忙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跑进去找曹国公去了。
“国公爷,大事不好,您快出去看看吧。”
管家声音都颤抖起来,忙不迭把事情说了。
把曹国公气的够呛!
等紧赶慢赶跑到府门口,果然见外头人山人海,只有最正中留下一片空地,而喜庆班子刚好换了一班,又热情洋溢的吹起了唢呐。
“苏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国公指着笑眯眯的苏贺南,气道:
“敬儿只是一时糊涂!况且,我们同为公侯府,本该留些体面,何至于把事情闹到如此地步!”
“体面?”
苏贺南摆摆手,止住了后头的乐声,脸上的微笑也拉了下来。
“国公府还知道体面二字怎么写?我还以为你们府里个个脸大,不知道何为道义,何为羞耻呢!”
“你!”
曹国公你了半天,到底理亏,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苏贺南却有很多话说。
“我只问你,你们薛家何时来苏家提的亲?”
不等曹国公回答,一旁人群便稀拉拉响应——前年四月。
两大公侯府结亲,又那样隆重热闹,还得了太后赏赐,可没少引起热议。
谁能想到,竟会退亲收场。
“没错,是前年四月!”
想到妹妹上辈子惨痛的经历,苏贺南牙关紧咬,恨得不行:
“贵府公子闰三月便甘冒大不韪接回表妹,转头一个月不到,却撺掇母亲上门提亲,说什么心仪我妹妹。也不知道是真的心仪,还是看着我景阳侯府做事低调,看着我妹妹性情好,以为我们好欺负,故意找个冤大头来?”
这话一出。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议论。
看向曹国公的神色也都奇怪起来。
确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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