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得一开始就有个意思,这样在打交道的过程中会顺利很多。
不意韦伯中到了馆舍对住宿的条件也没有挑剔什么,看到礼物脸上却变了色:“这是何意?我奉旨而来,并不为搜刮!可是先前有人这般做的?!真是岂有此理!府君是国家栋梁,也要受勒索么?”
小吴的脸绿油油的,章炯犹豫了一下,在心里打着腹稿,吃不准这人是真心还是假装,又或者是别有目的。
祝缨道:“什么?”
韦伯中道:“休要瞒我,这难道不是贿赂礼物?”
祝缨看了看他,道:“韦兄头回出京?”
“府君难道要说这是惯例?”
祝缨道:“凡出去做使者,回京复命,不免会被问及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特产特色。”她随意地指了指那一堆东西,道:“有些东西,不见着了实物光凭口述也是说不生动的。韦兄既说时间紧,咱们又要去‘塔郎县’,没那么许多功夫四处游走。留着韦兄慢慢看。临行也可带上,算是个来过南府的表记。”
王司功、李司法等人暗中叫绝,这话说的,才是进可攻、退可守呢!
韦伯中果然改了脸色,道:“原来如此,是我误会了。恕下官失礼了。”
祝缨道:“这话就见外了,那就,不打扰了。此地虽然偏僻,倒也别有特色,韦兄要逛不?小吴,你陪着。”
韦伯中道:“我不用向导,什么都是新鲜的,就随便看看。”
听的人都笑了,章炯道:“不用向导,难道也不用通译?”他刚来的时候可有一段时间才能听得懂本地的话呢。
韦伯中这才谢过了祝缨,看小吴也穿着官服,也道了一声“有劳”。小吴忙说不敢,仔细陪着他。
当晚,祝缨又设宴欢迎他,韦伯中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精神好了一些。席间,又询问了一些南府的事情,宿麦、獠人之类。祝缨也都答了。次日,韦伯中等人起得稍晚,小吴从府衙赶过去他们才醒。
韦伯中问小吴:“城中有何处值得一游?”
小吴笑道:“有个好去处,大人请随下官来。”带着韦伯中,一路到了府学门口。
韦伯中问道:“这是做什么?”
祝缨从府学里面走了出来,道:“登科才子,不会吝惜讲学吧?”荆纲跑了,韦伯中可得赶紧弄过来讲一讲课!
…………
韦伯中是凭本事考中而非走的门路的样子货,他讲起课来官话标准,各种典故信手拈来。府学生们也听得十分满足,祝缨给他们弄来了不少的书籍课本,那都是定了型的,所有新鲜的学问到能够刊刻永远要慢两拍。
韦伯中长途跋涉,讲了一个时辰就有些疲倦,祝缨就让他暂时歇息,下午继续。
韦伯中是来看情况的,硬是被她扣在了府学里直到狼兄从郎锟铻那里带来了回信:“寨子里已经准备好了。”
祝缨就请来梅校尉,设了护卫,摆开了排场请韦伯中一同去上山。
韦伯中欣然同意!
他们二人与梅校慰并辔而行,韦伯中让祝缨在中间,他与梅校尉一左一右,一路看着田间的水稻已抽了穗,才想起来——我不是来探访的吗?!怎么净在府学里讲课啦?
他狐疑地看向祝缨,祝缨却忽然问道:“不知韦兄师承何人?”
韦伯中道:“怎、怎么?”
“听君一席话,好像见着了一个熟人一般。”
韦伯中语塞,祝缨道:“韦兄与刘先生有什么渊源吗?”从神态到口气都有点像刘松年,学问的观点也有点像,不过嘴没有那么毒,看起来人的城府也没那么深。
韦伯中道:“唉,先父与刘世伯都是当年岳公门下弟子。”
韦伯中他爹是刘松年的学弟,俩人都是岳桓他爷爷的学生。祝缨并不清楚这些文人之间的枝节脉络,因此一开始只因韦伯中的名字上过邸报,知道他去年登科了。今天安排他到府学讲课也不是为了试探,纯是觉得他一个登科的人,学问应该比小地方的强,让学生感受一下。
听着听着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味儿,刘松年的风格还是比较明显的,所以试探着说了一句。对一个读书人而言,只要不是有什么世仇夙怨,说他有点像“天下文宗”是不至于让他记恨的。
两人聊着聊着,渐渐投机。祝缨便知道韦伯中三十岁才开始当七品官不是因为他不行,而是因为他死了爹,活活给耽误了。守完孝,刘松年给薅过去又亲自教了两年,至今身上还残存着点儿刘松年的味儿。
出来就干七品,还是在朝里,还比较清贵,很不错了。
一行人在途中一处较大的镇子里宿上一夜,第二天再到“边境”宿一夜,第三天就能进山到塔郎寨了,走快点儿天黑就能到。如果走得慢了,还得在山中小寨再宿一夜。
从府衙到塔郎寨这一路并不算好走。
韦伯中在镇子上看到了识字碑,此时太阳还没沉下去,他瞄了一眼就过去仔细观摩,道:“这倒是像世伯的笔迹,唔,又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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