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刚才走神儿了。
可窦尚书就是不高兴,祝缨只好说:“不就是搬迁建府吗?您这么耗着,陛下一怄气,旁的地方损失更大。”
窦尚书冷冷地道:“那我也不能就婉柔顺服了。”
祝缨道:“那……我要的,你帮我,这事儿我帮你?”户部数据不能轻易给人,她这也是私下勾兑。
窦尚书一挑眉,祝缨道:“不花钱。”
窦尚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阵,道:“行。”
…………
祝缨先回鸿胪寺里写了份关于赵王旧邸的公文。赵王现在做了太子,以后会是皇帝,他住过的府邸在那之后一般会改成“宫”或者寺观之类,反正也不能另做别用。请示划出一小部分作为与外番谈判时的场所,也不是很过份。
这件事必然要问一问太子的意见,又不必担心会担上“提前谄媚太子”的名声,或者被皇帝怀疑“我还没死你就找下家”,也不必被新的詹事府斜眼看。
划多少、归谁管、平时怎么处理……都有得商量了。
祝缨就很顺利地到了东宫。
东宫刚刚修葺一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新木料与新漆的味道,混和着燃烧香料的味儿,还能闻。
太子在新殿里接见了她,祝缨进殿之后发现蓝德不在殿内。杜世恩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看他的衣着,再看年龄,最重要的是脸,祝缨看过这张脸。她给太子行过礼之后,又对年轻人一礼:“殿下。”
歧阳王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世人皆以为凤子龙孙、王子公主皆俊美,其实是错的,他们之中美的丑的各占一半,其中还有一些长得平平无奇的全靠打扮。歧阳王算底子长得好看的。
也年轻,还没发福,身条儿也好,比祝缨还高半个头。
歧阳王也不坐着受礼,他还了半礼。
太子对祝缨印象不错,祝缨要借旧邸他也没有生气,他有一点心思:上次祝缨是不是特别提醒于我?
他主动跟皇帝要人之后,皇帝表面上是骂,实际上对他松了不少,詹事府也给了,朝也让他上了。儿子婚事订了,侄子也安排了。他与郑熹关系不错,由此他又生出许多的联想来。
其实祝缨并不知道他与郑熹背后的交易,她此来也不纯是为了窦尚书,更多的是为了她自己。她既不知郑熹与太子之事,就要留个后手。
所以,她来了。
两人先客套地说正事,祝缨道:“殿□□恤,北地赈灾花了不少,我们也不好为外番花钱紧着了百姓。与户部争倒也能争一下,窦尚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他如果痛快答应了,外面的人看到了,头一个要说鸿胪寺的不是了。殿下此举既是爱民,也是免了臣得受人讥谤。”
太子也点头同意了,还说:“北地蒙灾,不好奢侈太过。另建馆舍也是浪费,旧邸能用就好。便是我儿的婚事花费多了,我心中也是过意不去的。将来还有承义府的那一场,都是要花钱的……”
窦尚书与皇帝争执的婚事,当事人是骆家与东宫,一位朝廷大臣当面说你花钱太多了,太子心里不舒服,也知道对自己的名声不太好。鲁王还在一旁看着呢!这货打先太子时就不是个好人!
太子不免要在另一位大臣面前表白一下自己。
祝缨道:“殿下真是太小心了。东宫已修葺完了,到时候把新妇往宫里一娶,一应都有定例,哪里就花费这么多了?”
太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歧阳王先问道:“少卿是说?”
祝缨微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歧阳王微低一下头,又站起来对祝缨一揖:“请教少卿。”
太子看看儿子,再看看祝缨,也回过味儿来了,客气地道:“他小孩子家,别看快要娶新妇了,仍是需要人指点的。”
祝缨忙站了起来,道:“不敢。”
她装成没听明白太子说什么,而是对歧阳王说:“是臣糊涂了,忘了仙凡有别。百姓人家是不分家的,数代同堂,就算是曾孙娶了媳妇还是与长辈住在一起、承欢膝下的,并不析前别居。一时记岔了,忘了殿下不像承义郡王那样,是自幼养在宫中的。又知公主之女年纪还小,以为陛下要亲自抚育。殿下与她是夫妻,我还以为陛下要将贤伉俪都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治国之道呢。罪过,罪过。”
歧阳王深深一揖:“多谢。”
祝缨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不敢。”
太子却问了一个问题:“公主们怕是不这么想吧?你是为七郎来说的,还是为驸马来说的?”
祝缨诚恳地道:“是为殿下说的,也是为天下说的,还是为臣自己。既是为了天下,他们二位自然也在其中,但今□□上争执的事情对他二位影响都不大。可朝上要是每回都这样争吵,臣等就手足无措了。天下臣工凡有公心者皆不乐见再起波澜。政事堂二位相公,每每忧心,今日窦尚书也是一片赤诚,大家都不是针对陛下,更不是针对殿下。”
父子二人对望一眼,由歧阳王再发问:“要是公主有异议,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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