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办好了,祝缨又去找阮大将军协调禁军。阮大将军道:“两百够吗?”
“先借我二十,我去后面提人。您慢慢给挑两百可靠的,我一会儿来领。”
阮大将军道:“好。”也问了与姚臻同样的问题,他问得更细:“有些老臣,可是先帝在世时默许与鲁逆交往的,譬如他的老师,这样要怎么办?”
祝缨低声道:“我只管查,如何决断,看陛下。”
阮大将军问道:“能有通容的吗?”
“相公们在御前说的话您也听到了的。您要讨情,只不要将过说成委屈、说成功劳。”
阮大将军点了点头:“子璋多费心。”
“好说。”
从阮大将军那里领了两什人,问了各人姓名。带着二十个人,祝缨到后面提人去了。段婴本以为自己不是立功也得是个“不功不过”,不想先被软禁,又被祝缨给提走。
因匆忙,祝缨身上丧服底下还穿着亮眼的红衣,段婴道:“我揭发有功。”
祝缨道:“哦,我奉诏问案。”
除了段婴,又有周游,他一直在骂,看到祝缨反而住了口,只恨恨地看着祝缨。祝缨又从王云鹤处提到了段琳,段琳算是被牵连的,看到祝缨也没有好脸色:“我有何罪?”
“问案而已,还没定罪。你还有机会。”祝缨说。
段琳道:“鸿胪寺的少卿竟能问我了吗?”
一旁小陶乐了:“好叫您知道,我们大人已是大理寺卿了,正管着您的事儿。”
鲁王是单独囚禁的,他的样子更狼狈,恶狠狠地看着祝缨,祝缨对殿外的禁军道:“劳驾,到外面找蓝大监,请他调一乘小轿过来,宫车也行。毕竟是先帝之子,不合叫人围观。唔,两辆吧,段太仆也是国家大臣呐!”
段琳黑着脸,说了一句:“小人得志。”
小陶等人不乐意了,还没说话,祝缨上前一步,将他左右打量,忽然一伸手,扯着他的领子用力向左右一分!
段琳就要破口大骂,祝缨道:“你这软甲不错,我的眼力没有倒退。”就说这货刚才的样子与平时有点区别。
“豁!”一个禁军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叹。
祝缨道:“走了。”
问他
小车载着鲁王等人一路回到大理寺,直奔大理寺狱。狱丞们已经督促着狱卒将里面打扫干净,将之前的几个不太重要的囚犯换了囚室,腾出一整片的囚室来预备关押鲁王谋逆案即将入住的嫌犯。
男女狱丞都在门口相迎,祝缨打量了一下这个熟悉的地方,十几年没过来,它更有岁月的意味了。
祝缨道:“现在只有男囚,来,这几个人都要单独关押。从现在开始,不许放一个生人进来!除了办案之人,自己人也不许放入。”
狱丞道:“是。”
他已经打扫好了房间了,鲁王的单间是最大的,当年龚劼就住这儿。然后是段琳、周游、段婴,周游手下的禁军小军官统统关进一间囚室,参与谋乱的士卒在一番拼杀之后,死了一些,余下的还有受伤的,都暂时关押在禁军的一处营房里,由专人看守。
祝缨道:“准备热水,请他们沐浴更衣。大理寺狱是讲道理的地方,该给洗沐就给洗沐。不得对他们无礼。规矩都懂吧?他们除下来的衣服,要分门别类的放好,都是物证,连一根针、一粒砂都不许落下,不许同他们说话、也不许他们互相之间通话,更不许生人入内。”又指着大吴专门看着鲁王。
狱丞躬身道:“是。”逐个将犯人押入囚室。
祝缨又返出来,再去接下一批的办犯,即行刺太子的刺客。这一批人被当场打死了不少,还有十几个活口都是带伤的,其中还有鲁王的妻舅,这个人是必须拿过来的。两辆车不够,她又多准备了几辆车,去将这些人又拉回了大理寺狱。
回来之后问道:“他们洗完了吗?”
狱丞道:“快了。”
时值冬日,热水不易得,洗澡还得防着他们冻坏了生病病死,又要烧炭盆保暖,所以麻烦一些。祝缨道:“现在这一批也要同样收拾干净,再把伤口重新包扎一些,要活口。”
“是。”
祝缨又去女监那里,女监们都很高兴,她们过了十几年冷清的日子,终于又等来了祝缨。有几个人的头发已经花白,腰也微微弯了起来,大部分人的头发已经梳了妇人的发髻,只有周娓,头发梳成个道士髻。周娓微微低头:“我没嫁,自己养活自己挺好的。”
祝缨扫过了她们的用器,都收拾得很干净,很多东西都已经很旧了,被子打了很多的补丁,估计还有她走之前就用的。囚室里的东西也不大好。问道:“大理寺近来很穷么?”
崔佳成道:“谁也比不上大人在的时候呀!”
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当时只是道是寻常”是一句太可怕的话,她们一入大理寺,就是祝缨在张罗,知道“好”,但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好。直到后来日子过得一年不如一年,再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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