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放不是每个衙门都一样的,更不是总能按照规定的客数发放的。有些是要折成另外的东西,有的则会被打折。富裕的衙门则会额外发一些。
赵苏为了鸿胪寺的事情忙了个四脚朝天,回家吃饭都要晚一些,祁小娘子只好给他在灶上留些热饭。
这一日,终于忙了个差不多,回到家里,祁小娘子道:“这下好了,下回再忙就是过年了,这两个月你还能松快些。”
赵苏捧起饭碗,边吃边说:“那可不一定,番使也到了李少卿虽然可靠,下面的小事我还是不能丢松的。”
才说两句,门房走了过来:“郎君,大理寺的那位赵郎君来了。”
夫妇二人对望一眼,祁小娘子也认识赵振,就让侍女再来添副碗筷。
赵苏起身去迎,赵振手里提着一个纸包进来,道:“我来蹭个饭,嫂子莫嫌弃。”
祁小娘子道:“带了菜来的,不嫌。”
三人相熟,说着都笑了,祁小娘子道:“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就不在这儿碍事儿了。”
赵振道:“一些牢骚,只好对我哥说。”
祁小娘子道:“那你们说。”她抱起手炉子往卧房里去了。
赵振带来了些牛肉,赵苏让厨房切了,又重整了一桌饭菜,两人到前面边吃边聊。赵苏问道:“牛肉,不错!”
赵振道:“那你尝尝。”
赵苏陪他吃了几口,才说:“我看你有事。”
赵振松了一口气,道:“真有!还是跟自己人说话痛快,不用兜圈子!大哥知道的,我住宿舍,大理寺的宿舍与鸿胪寺的宿舍都是大人置办的,离得近,我们几个在京没成家的也常一处吃饭说话。我瞧着,你那儿的张、范两个,这些日子好像有事。就当我多心吧,大哥你自己留意。”
赵苏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个!”身体稍往赵振的方向挪了一点,显出他的心情不错的。
赵振道:“哎,莫要不上心呐!好像是从之前有一天,他们从会馆那里回来就私下嘀嘀咕咕的,我也不好问。他们是保送的国子监,接着就有了出身,他们两个平素就更亲近一些。我可没进过国子监,你不一样,你是凭本事考的,你问问他们吧。”
赵苏道:“这个我是知道的,他们发癫,跑到义父家里说,邹进贤也是梧州人,看着在京城蹉跎岁月太可怜。今年的贡士又要来了,一年积一年,话里的意思,想求义父给邹进贤也谋个职位。”
赵振一巴掌拍在桌上,碗碟跳得老高:“这说的什么屁话?姓邹的什么货色?”
“还能什么货色?尚培基之流罢了。”
一提尚培基,福禄县的人就很有话说,赵振破口大骂:“都是猪狗!”
赵苏道:“这两个人与咱们都不一样,咱们都是被义父带在身边调教过的,他们呐!啧!”
“所有的同学里,我最讨厌的就是邹进贤了,他就只会唱反调显摆高明。显摆,我顶多不理他,给大人唱反讽,这就不能忍了。张、范两个货,是不是知道邹进贤的事迹?”
赵苏道:“你看得明白可真是好极了!我也心里有事,无人能言。”
“你能有什么烦心事呢?”
赵苏笑笑:“你看,咱们的机缘都是因为义父来的。梧州,现在说是吉远府了,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可就算是现在,大家的学问、本事,在京城就算是拔尖儿的了吗?我以前自负,现在扪心自问,这个职位真就非我不可吗?就算是整个朝廷里那些个遥不可及的大臣们,也没几个是不可或缺的。”
赵振道:“咱们都是一样的。八个人都够格,选哪个都不算不合适,那凭什么是咱们呢?”
赵苏道:“我就怕咱们的同乡们看不明白这个,真当是自己有本事了。义父心地好,不是不计较,是没犯着他的忌讳。一旦这么想的人多了,把好心磨没了,义父不是非得管咱们梧州同乡的。后来者就要艰辛得多了!就像做买卖,你拿好货给人,人愿意买,以次充好还想强买强卖,我为同乡们犯愁呢!”
赵振赞同地道:“不错!就是这样!以后咱们要讨情,也要先看看人值不值。得跟顾同那样,看准了,要能干实事,还要脾气相投了才对大人讲。”
两人说得投机,赵苏又说:“你脾气有点急,也别去责怪张、范二人,更不要去找邹进贤。咱们与次品划清界线就行,躲且不及,不要主动去沾才好。”
赵振道:“放心,我明白,好脚不踩臭屎!”
赵苏的嘴唇抖了一下,把筷子放下了,看赵振吃饭,赵振边吃边说:“大哥,你怎么不吃?”
赵苏道:“我一会儿陪娘子。”
赵振“嘿嘿”一笑,扒完饭说:“我得回去了!”
赵苏让点起灯笼来,嘱咐他路上小心。
…………
赵苏与赵振俨然成了吉远籍官员在京城的两个小小头目,他们私下讨论的事没拿给祝缨说,祝缨也不知道他们已经有了点结论。
赵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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