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自爆?
和光震惊地睁大眼睛,还没退后几步,就见他整个人包裹在白光之中,紧接着一声巨响,那儿只剩下一堆灰烬,龟壳和那两枚铜钱彻底湮灭成灰。
和光这时怎么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自爆?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他最后说出的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她知道的时候,又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魔气笼罩的压迫,谈瀛洲亲至的威压,所有代表的陨落,逃无可逃的心死,一股股绝望压下来,终于压灭了和光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
这儿,就是最后了吧。
她再也无力回天,仅凭她一人,也没法在这魔域内生存下去。
黑色结晶笼上喉咙的那一刻,她也听到了天问碑的声音——【你在哪儿?】
和光猛然回神,想到无谶喃喃说出的话,他说的是天问碑的问题。莫非每个代表被黑晶笼罩前,都听到了这个问题,而通关的关键就是能否正确回答这个问题,就像第一关的【你是谁】一样。
无谶最后身上冒出了白光,和其他代表都不一样,莫非他即将回答出问题,可他又自爆放弃了。
为什么?难道结果很可怕?魔域的位置究竟在哪儿?
黑晶已经漫到嘴唇,和光还是没有想出答案。就在这个时候,眼前闪过黑影,一脚迎面而来,她被鸦隐踢倒在地。
“之前这么神气,现在不还是要放弃了。”鸦隐讽刺地笑,一脚踩在她腹部。隔着一层细密的黑晶,她还是感受到了它身上的压迫感。
和光瞥都没瞥一眼,她没空搭理它。
它不重要,谈瀛洲不重要,幻境的结果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天问碑的那个问题。
鸦隐似乎不满她的无视,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又一脚踢飞她。她滚出好远才停下来,黑晶和碰撞双重的剧痛感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捕捉到了点什么,可那苗头一闪而逝,又没了。
黑晶漫到鼻梁,时间快不够了,完全被覆盖的那一刻,她就会被扔出天问碑。
鸦隐似乎知道她变成黑晶雕塑就会失去神识,它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急切、越来越狂热,一句比一句讽刺,一脚比一脚毒辣。
双重折磨下,和光极难深思。越急,越慌,思绪越乱。
鸦隐脚底缠上重重黑雾,沉沉的威压盖下来,这是它的最后一击。
这一脚还没踢下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地面陡然剧烈地颤动了一下,震的鸦隐身体一斜,这一脚就这么歪了。她也被震得滚远了些,逃过一劫。
灰尘泥泞抖上来,可见这此地动的猛烈,远胜以前战争途中。
下一刻,不远处的地面又冒出阵法,一道粗壮的黑色光柱破土而出,直冲向上。
和光以为又是谈瀛洲的把戏,抬头看去,就见光柱轰隆一下破开天顶,直冲云霄。那坚硬的、所有代表怎么也破不开的黑罩,就像脆弱的鸡蛋壳一般,轻而易举化作碎片掉了下来。
不像是谈瀛洲做的?他不会这么毁了自己的术法。
黑罩子完全凋零,视野荡然一空的时候,和光环视四周,猛然睁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面八方,空旷无垠的魔域地表冲出一根又一根这样的黑色光柱,耸入云霄,捅破天际,连接天地。天空点上一个又一个这样的黑点,仿佛是这一根根光柱支起了这片天。
风起云涌,魔域的天骤然就变了。
黑点完全亮起,一条又一条黑线出现在天上,串联起一个个黑点,顿时绘成了一个铺天盖地的阵法。
整片天空,都在这个大阵的笼罩之下。
鸦隐神色大变,声音登时拔尖,“这个阵法,祭鬼魔君要回来了。”
谈瀛洲眉头紧皱,“偏偏是现在。”
和光从未见过谈瀛洲露出这么难看的脸色,祭鬼似乎与谈瀛洲不对付,到底是个怎样的魔君,会让谈瀛洲这么头疼。
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又一声鬼哭般的声音响起,四面八方传来天魔的欢呼声,声音之响,似乎整个魔域的天魔都冒头了。
片刻过后,天空大阵绘成,天空凸显一块块白色,浅白、乳白、惨白,白色从半透明慢慢明显,直到黑色的天空都变成白色,与黑色阵纹和冲天黑光形成强烈对比。
仿佛另一个白色的天空被拉了过来,被融进魔域黑色的天空。
另一个白色的世界,缓缓降了下来。
白色分明可见的那一刹那,转瞬又变了,一瞬之间变成色彩斑斓的世界。和光觉得好像是传送阵外围的光芒歇下,传送阵里的东西瞬间现出来。
鳞次栉比的房屋,宫殿碉堡,一座座城市,一片片森林,一个个海洋
不,不够,这只是她在下方看到的冰山一角罢了。
和光把神识放到最大,把整个天空扩入视野,景象映出来的那一刻,心脏被狠狠揪紧了。
四海八荒,天南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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