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天起他看不透她了,他将回忆铺平仔细搜寻蛛丝马迹,似乎从她在上骑乘位的那天。
出了宅邸,她不能与他同车,被安排在靠后方的位置。他反复叮嘱她注意安全,她回神说好,他看了眼耳坠才放下心。
车队穿过金边驶向白马直辖市,停在一座山前,那里停了许多武装越野。
所有人换好车,路过被铁栅栏围起来的院落,每座哨塔上方站岗持枪的雇佣兵。
顾意弦在脑子里回忆路线,在手机备忘录里用手指画下来。
过了三十分钟左右抵达柬埔寨的最边境,一望无际的泰国湾,靠岸的位置漂浮不同水上交通工具,快艇、货船、客船等。
眼眶突然涌现不知名的泪意,她明白要在这里与江枭肄分道扬镳。
世界上有些人只是同行一段路,短暂重叠的轨迹在漫长人生里产生细小转折。
以理智她想过再也见不到他,但以感性她却想再见到他。
海风吹散了顾意弦的卷发,她的眼睛盈了层雾气,盼将低诉,欲语还休。
江枭肄注视着她,有很多话想说,很多话没说,很多话不能说。
短暂的别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逢,但莫名徒生一种恐慌感,他从人群里穿过去,脊梁弯折着拥抱她。
他在她耳边说:“等我。”
嗓音带了湿咸潮气,她眼神不定,轻轻回应道:“我等你。”
两人上了不同的船,顾意弦被人带上快艇,背影渐行渐远。
完全消失后,江枭肄点了支烟,揣在口袋里的手指摩挲腕表。
顾檠会在快艇过南海前带人带她脱离控制,他押货运到海口港,进入国内的下一张网。
一小时后货全部转载完毕,倏地心口收紧抽搐,导致他的脚步在踏板上停住。
裴瑞蒲甘在岸边焦急地大吼,鸣笛声很大,江枭肄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一起挥舞双臂,他有种不详的预感,匆匆从货船下来,脖颈间的飘带被风刮跑。
江枭肄下意识想抓住,因为早上顾意弦夸过它好看。
下一秒,他们说的话钻进耳廓让他耳鸣到几乎失聪。
“顾小姐乘坐的快艇被缅甸来得货船撞沉了。”
【五月, 中方在柬方配合下海口港共破获毒品刑事案件58万余起(其中破获公安部、省级毒品目标案件128起),依法追究58万余人刑事责任,缴获各类毒品65吨。有力遏制国际国内毒品规模流入的势头, 大幅降低毒品社会危害】
【西城区隆远集团原名闼帕集团, 多年涉案毒品、情色、军火交易, 在中方配合下柬方成功打击,目前头目李致远与江坚秉仍未落网】
柬埔寨一座废弃的危楼, 警方手持防弹盾悄无声息上楼, 行动队长其实有点无语, 那两位中国男人其中一位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听说剩下这位曾是隆远集团继承人, 他却像有深仇大恨似得不止把隆远一锅端了, 这段时间还跟随警方到处追捕罪犯。
警方摸上去后, 男人与他的下属正在罪犯对峙。
“你他妈就是有病!又不是老子害的!”
背临高楼, 江坚秉满头大汗, 距离越来越近,架在肩膀的力还在逼他往后退,他气急败坏:“你就是个天生克人的命!克死你妈!现在又把自己女人克死了!”
那道力突然松了他趁势反击,抡起一拳打过去, 但很快瞳孔随泛冷光的枪口急遽放大,他慌了, “你这个疯子!我和致远待你不薄谁不是把你当儿子看!你把集团毁了不说!现在还想大义灭亲!”
江枭肄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扣动扳机。
“江枭肄!我可是养了你那么多年的父亲!”
反手一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处, 顿了顿, 挪到右胸腔。
他抬眼,瞳孔呈现无机质的墨绿, 干涸的嘴唇翕动:“我百无禁忌。”
砰!
男人朝地上倒去。
“四哥!”
“四哥!”
砰!
江坚秉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
江枭肄倏地笑了,安心地闭上眼。
·
半个月后,南楚。
沽江岸边碧草连天,游客熙熙攘攘。
男人穿着白西装一动不动地站在岸边,他的面色和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顾沭在远处无声陪伴许久,轻叹道:“阿檠,该回去了,你身上还有伤。”
“还是”顾檠闭上眼,“没有任何消息吗?”
“南海太大了。”
“江枭肄那边呢。”
“他坚持小弦没”
顾檠没再说话,忽然胸腔猛烈颤抖。
他帮助追捕李致远时,肺部被子弹击穿。
顾沭连忙上前搀扶,焦急道:“大病未愈不能吹江风,跟你说了多少次,到底为什么总跑这儿来?”
“阿沭,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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