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的身形也长得慢了些。”没好气地晚了小稚一眼,应该生气的,可他却笑了。“是你说我才不计较,换作他人的话,哼哼。”“吃吧你。”“说的是,我真的饿了,好饿”龚风华嘴笑,看着他大快朵颐,不由得掀袍隔着牢栅坐下,拿出自己的陶笛吹奏起。那笛声清越动人,仿佛逆流的溪水,拥有无限的力量,层迭而上,高音嗦亮得仿佛直入云霄。褚非听着,管不了饭团吃到一半,拿起陶笛与之应和。那笛声一高一低,轻重分垒却又相融如风,仿佛两人在嬉戏追逐,教人听得忘神。守大牢的士兵听得太入神,压根就没发现元帅无声无息地来到地牢,等到惊觉时,他微抬手,示意嚓声。褚世贤默默听着,直到笛声停止,牢里传出两人的谈笑声,他才微微勾笑,转身离去。七日后,等到褚非离开大牢时,龚风华肩上的伤也已收口。这一回,褚世贤将两人都带在身边,行军作战时,刻意教导他们阵法的鼓声排列,就算有时入夜扎营,也不忘要两人提供战术,看似询问,却是循序渐进地教导着。两人受惠良多,等到翌年入夏,大军抵达雁飞山的北岭,两人做为前锋奉命玫破敌军大营,但却没料到后方竟有突袭部队,等到两人不辱使命折返时,后方大军已经沦陷,褚世贤为保住大部分军马,殿后被杀,连尸首都不全。回到北岭哨楼,当夜,褚非烧了父亲的尸首。刀剑无眼、战场无情,龚风华早就懂得这道理,但却不确定褚非能否抵抗内心的伤悲,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然而,褚非却没有流露半点悲伤。“小稚,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才好?”坐在火堆旁,他低笑问着。注视他良久,龚风华才回道:“依军令,咱们必须立刻回报,由皇上裁决主帅由谁接替,或是另派他人。”“但这一来一往,再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收到圣旨,你觉得我能等那么久吗?我是恨不得杀进敌阵响。”“我方大军、共有六大营,除了骆骑和骡骑两大前锋骑营外,还有虎卫龙卫和左右啸营咱们来说服六大营的主将吧。”“然后?”龚风华搭上他的肩,沉声道:“由咱们两个率领骇骑和骡骑,杀得箕罗措手不及,顺便往北,一并拿下太昊和尘丘,你意下如何?”“就凭两个营?”“绰绰有余,因为有我在,我记得所有的军图部署,更记得所有的山脉走向,不管对方如何擅长躲在山里打游击,也别想逃过我的眼,就算战到最后一刻,我也会站在你身旁。”褚非嘿嘿低笑。“小稚,听你这么说,我整个精神都来了。”“现在这个时候不需要有精神。”龚风华拍拍他的颊,命令道:“哭。”他一楞“我为什么要哭?想到能替爹报仇,我就亢奋得不得了。”说着,可笑意却很空洞。“哭。”龚风华扯着他的脸。“我为什么要哭?门褚非蓦地吼着,拉住扯他脸的手。“一旦上战场,没人能保证谁可以平安而归,我爹也说过,他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病死在床上,所以他”“哭!傍我哭,哆唆什么,你是不是个男人?”龚风华拉开他的手,双手捧着他的脸。“褚非,至亲头逝,谁不心痛?你可以在别人面前神色自若地谈笑风生,仿佛你多以父亲之死而光荣,可唯独不需要在我面前这么做!因为我们是朋友,你的伤痛我懂,掉泪不羞耻,一点都不。”褚非怔怔地看着他。从小他被教导着男儿有泪不轻弹,况且父亲是为国捐躯,他确实该感到光荣,在其他将领夸赞父亲的跷勇善战时,他感到无比自豪,所以他不能哭,不能让人发觉他内心的痛“小稚,我很不甘心。”半晌,他才吐露刚入血肉的悲伤。“那就哭吧,今晚哭过,明天你又是褚元帅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龚风华用力搂看他,硬将他的脸压到肩上,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泪。“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如果我可以更聪明一点,如果”“褚非,人生没那么多如果,老天让你痛,就是要你记取教训,绝不再犯。”当肩头传来一阵温热感,那份悲伤感染得龚风华狭长美目微沾月华,轻叹看,紧紧地抱住他。“褚非”这一刻,自己是如此心怜这个男人,甚至想分担他的悲伤,多不舍他压抑着哭声暗落泪。翌日,传令兵回京通报褚世贤战亡的消息,另一方面,龚风华和褚非分别向其他营的主将请命。三天之后,他们说服六大营主将,同意两人领着两营为兵马前锋,其他营则为中军和殿军压后。整装出发后,当日杀得箕罗溃不成军。凭看主帅被杀的愤怒,两大营气势如虹,一路追逐,两面包抄,欲将箕罗大将一举拿下。岂料,褚非率领的骆骑营遇上埋伏,位在山腹时,被落箭袭击,他闪避不及,肩头中箭。当时龚风华率领的晓骑营绕过山头,目睹这一幕,瞧他即使中箭,却仍纵马在箭雨中疚驰,目标正是山头上的箕罗主将。“听令,散开成弓状,两头并进,和骏骑营会合,守住山腰”龚风华下令,身为副将的莫求言立刻传达下去,再回头要询问时,却见龚风华已经一马当先开始闯关。“小稚”褚非喊着,急忙追上。龚风华纵马拉弓,箭翎凌空而去,射中山头上的主箭手,箕罗军登时大乱。就这么单骑闯入敌阵,拔出长剑,档者斩之,一路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杀出血路和褚非交会而过。两人横扫千军,直入敌军本营。龚风华连射数箭,敌军主将身边的副将立倒,再待褚非纵马飞驰而过,剑落头断,龚风华纵马往前,接过首级,高喊道:“敌将已死!全军进攻。”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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