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将曹香倒的酒一饮而尽,像是极不过瘾似的,豪迈操起酒壶可劲儿地炫。嘴里继续逼叨,“哎你们县令叫啥贾”
“贾郝仁”
曹香看他“贾”了半天夹不出个完整的屁,好心补全。
“啊对对对,就是那孙子,哎哟,可精彩了。郡守大人和她说话跟驯狗似的。”她贱兮兮的,“我不白吃你们的,郡上第一手消息,我都给你们”她还说了好多,从三川五岳侃到那家鳏夫去月老庙前偷人总之就是嘴巴合不上,唠唠叨叨地讲个没完,听得脑仁疼了还想继续。
彼时刘野还陷入对县令的恐惧中,这些八卦她听得认真,罢了,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又从她逼叨的话里知道她是个马夫,还是郡守大人最喜爱的马夫,心里有了些小九九。
她们又约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周逗逗提着酒,带着嘴巴,刘野挂着耳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
有一回,她们都喝高了,对着路过的还杵着拐的烟摆老者都要吹口哨喊帅哥,吓得人三步九跳地拖着半截身子逃命。那老头悲从中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还有被强奸的危险。怪我风韵犹存。(烟摆老者是四川话,有很多种意思,在文中指苍老的,眼看着都要老死的老头)
周逗逗非要指着脚下的大地说,我们住在方形的世界里。刘野搂着她嘲笑,“傻妹妹,地球是圆的。”周逗逗急了从刘野怀里站出来跺着脚直摆手:“不对,不对,圣人说了,是天圆地方,地真是方的。”
在喝醉了酒的人眼里,什么最大,天大地大老娘最大啊!他妈的,耶稣路过都得给我磕两个响头。
刘野听到这人居然敢反驳她,顿时觉得委屈,好似自己就是那个被绑在刑架上要被教会放火烧死的哥白尼,她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举着拳头就朝人脸上招呼。
“哎哟。”
周逗逗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哀嚎,鲜血从手指缝里喷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曹香和梵侩还在那里笑啊,笑得前俯后仰起哄,“起来啊,笨蛋。”“老大就是粉拳,那里打得痛人,你你别装。”不知是谁打了个臭气熏天的酒嗝,梵侩和曹香手牵着手蹲在地上哇哇吐。
生气的生气;呕吐的呕吐;哀嚎的哀嚎。场面一时间好看极了,这不比死了人后,请的唱戏班子还精彩。
潇禾听到动静走过来扒开她们俩,周逗逗衣服上、地上好多的血。“别吐了,快过来帮忙。”她绝对是上辈子杀了人,这辈子来还债的。
她从怀里扯出干净的帕子撕成两半,塞进周逗逗还流血的鼻子里。叫人仰着头,又用凉水拍在周逗逗脖子上,看着被血打湿的锦帕不再变红,这才松了一口气。
“潇大人,我是不是要死了”
周逗逗靠在潇禾怀里,呜哇乱嚎,血是不飙了,泪飙啊!潇禾觉得自己头要炸了:冤孽啊!
想是这边动静太大了,巡街的衙役走了过来,将众人围住。夜色如墨提着的灯照不清楚人。
“谁打的,站出来。”
带头的雍齿看着这团混乱,心里一喜:来活了。
“唰唰”刀剑出鞘的声音,当黑夜笼罩大地,梆子敲过三声便是宵禁,违反宵禁可是要去监狱里吃棍子的。而且这还有个人倒在地上,身上全是血啊,在场那么多人,一人敲两下得几个钱,还不肥死她。
雍齿笑得露骨,抢过同事的灯照在刘野脸上,“哟,刘亭长,是你啊。”她本来就和刘野不对付,甚至讨厌刘野,这回抓住人把柄,真的太快乐,快乐无边。
她抬手就要将刘野抓回去,心里把酷刑都给她想好了,上点烙铁,整点夹棍还就想听她呜呼的哀嚎。
“放肆,你的眼里看不见本官吗?”
潇禾站起来不怒自威,本来就比雍齿高,再加上气势凌人地瞪着她,雍齿的气焰灭了大半,腊八豆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潇禾潇大人可不能得罪啊,我得想想。
啊!有了。她望着黢黑的天,态度恭顺话里还露着精,好一出小人得志的贱像,“不是卑职不给您面子,实在是宵禁不可违。”
“哦,宵禁了就可以不办公,不管事,你出来干什么,找耗子除四害?”
皮里阳秋的话打她老脸一红,就像棉絮堵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卑职”
雍齿贼眉鼠眼地望,想找证据支撑自己找的茬。她望见地上躺着的周逗逗,腊八豆眼睛安上激光,瓦亮着了。指着她,如狗叼着肉骨头,话都磕巴了。
“这人人怎么倒在地上,哇,好多的血,互殴绝对的互殴嘿嘿潇大人庆律严苛打架是要”
潇禾冷哼一声准备说话,不料周逗逗抢了过去,“谁打架了,我说你这个狗东西,怎么不盼别人点好啊,我吃羊肉飙点血怎么了。”
“你你敢骂我”
雍齿眼看着就要拔刀,被一旁衙差拉住,“可不敢啊,那是郡守大人最喜欢的马夫,你惹她,明天就有人来扒了你这身皮”,那人把郡守大人,和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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