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盛了碗饭给徐宴湛,他发着高烧根本叫不醒,她又去求老妇人,“婶子,你救救我弟弟吧,他快死了。”
刘慧推开她的手,“慌什么,等会就把他卖了,人家要是看上你弟弟啊,自然会带他看病。”
阿楠心不在焉地哄着大林,给他唱歌,她不停地朝大门望过去,大林觉得她唱的没有昨天好听,伸手去拧她的大腿,阿楠疼得眼泪直冒,不敢分心了。
快晌午的时候,老头带着几个人进来了,阿楠站起身,牵着大林的手过去。鮜續zhàng擳噈至リ: yhuwuone
来的人是这个村的村长还有他的女儿,看起来疯疯癫癫的,长得黝黑,单眼皮,眉毛浓密,身上还穿得脏兮兮的,阿楠看到后浅色的瞳染上浓浓的暗寂之色,他们俩一个嫁给了傻子,一个要娶疯子,她挽唇苦笑,不过还好,不是那种老男人。
郭妮趴在徐宴湛的胸口,薅了薅他的头发,又扒开他的衣襟,嗅了嗅他的脸,“爹,俺喜欢这个,这个长得俊。”
徐宴湛以一千二百块的价格被卖出去。
人打成这样,村长只打算给八百,是郭妮硬拉着他的手不放,说多少钱都要。
他被几个人抬走,走得时候阿楠的心空荡荡,她跟到大门就被刘慧拉住,“你干啥去?”
阿楠暗了下眸:“我就是担心俺弟弟的高烧。”
刘慧拧了拧她的胳膊,“还不赶紧去做饭。”
老两口关上大门,一张一张的数钱,“还赚了两百块。”
刘慧夺过老林手里的钱,闷着头又数了一遍,“没想到这贱蹄子还挺旺夫,希望她赶紧给咱们家添一个大胖孙子。”
徐宴湛睡了好几天,再醒过来时,一个女人趴在脖子上不停的嗅他,他眸光骤然缩了一下,用力把她推开。
“哎呦,你干啥?”
郭妮摔了个屁股墩,她指着徐宴湛的脸问。
徐宴湛坐了起来,眼睛幽黑暗沉,卖给她了吗?
郭妮生气的看着徐宴湛,看着看着她就稀罕的不行,一双眼睛如水的清澈温柔,高而挺的鼻梁,脸也小小的,她傻笑,“我是你老婆,你得对我好。”
徐宴湛撑着身子要站起来,手指钻心的痛,他低头一看,他的无名指安上了夹板。
“阿楠呢?”
郭妮坐在他旁边,牵起他的手,“什么阿楠?你是说那天把你卖出去的人家吗?”
徐宴湛忍耐着,他开口:“对,她是我姐姐,她现在在哪儿?”
郭妮:“就在咱们前面几户嘞,你姐姐长得真俊啊,咱们村的都跑去看新娘子。”
“什么新娘子?”
郭妮趁机钻进他怀里,“你姐姐过几天就要嫁人嘞,到时候村里会吃席。”
徐宴湛背脊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推开怀里的人要去找阿楠,郭妮一个踉跄头撞到墙。
她突然像是疯子一样乱叫,“啊啊啊——”
整个屋子都是她的叫声。
村长拎着烟袋进来,“咋嘞?出啥事了?”
看到徐宴湛醒了,他从腰间拿出鞭子递给郭妮,“你已经卖到俺老郭家了,从今天开始让你当狗你就得叫,让你当马你就得干活。”
门外的恶犬听到声音,时不时地低吠,徐宴湛皱着眉,握紧拳头,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郭妮抽死的野狗数不清几只了,她看着徐宴湛,眼神变得疯狂,挥动鞭子往他身上抽。
村长把门关上,阳光被他锁住。
徐宴湛闭上眼睛,屋外是皮开肉绽的声音,他时不时地闷哼。
郭妮抽得手酸,一屁股坐到床上,“不打你了,去给我洗衣服,给我洗干净点。”
徐宴湛拿着木桶去河边,里面是郭妮的衣服。
阿楠刚洗好衣服,转身的时候回眸,徐宴湛就站在不远处,手里也提着木桶,她从脚往上看,他穿得衣不蔽体,衣服上是鞭打的痕迹,脖子被打的黑紫,左脸上也有一道鞭痕,从嘴角一直到眼皮蔓延到额头。
她一个晃神,没站住,连人带衣服跌进河边。
徐宴湛安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几天,她就瘦成这个样子,肩胛骨随着她的动作突出的明显。
她转身看到他,含着泪的把他全身看了个遍。
下一秒,她就后仰着跌进河里,徐宴湛清澈灵动的双眸微动。
他扔下盆,就跑着跳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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