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写交换日记?银霁接受了她的命运,不代表她从此要活在偶像剧里。可是小灶时间结束后,她亲耳听到元皓牗沉沉栽倒在床上,还不忘再三嘱咐“一定记得写啊!”可见这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我不知道要写什么。”元皓牗知道他的要求是无理的,于是尽量在cao作上降低难度:“嚯啊——想写什么都可以,画画也行,晚安晚安晚安你先挂我睡啦。”银霁心想,这可是你说的啊!通话结束后,强打精神,提笔写道:“在古老的波斯国,有这么一种迷人的刑罚:把犯人扒光了绑在两个船的中间,在他身上涂满牛奶蜂蜜等甜食,投进污水沟里放任自流,一圈下来,犯人要么被冻死,要么就饱受虫吃鼠咬,或者两者兼有,回来时,只剩白骨一具,就跟《老人与海》里那条大马林鱼的下场一样。”为什么特意提到这个?银霁写道:“可是百科上没写犯了什么事的人才会受这种刑罚,按照仪式感反推一下——两条船、甜、扒光、水葬,要素齐全,除了海王还能是什么?所以我觉得,咱们中国也应该把车裂这项优良传统保留下来,用在重婚罪上。”银霁生怕腌臜了楼奶奶的本子,把这段内容写在便签纸上,撕下来夹进去。完成选修作业后,像答完试卷一样痛快地丢开笔,倒头睡去。“叫你写日记,你搞什么科普!”甲方查阅后,那是相当不满意。“什么叫科普,你看最后一句,也有我自己的思辨精神在的。”“不行,你这完全是消极怠工,打回去重写!”早知道就画个示意图了,银霁用眼神骂完人,接回沉甸甸的、出自省妇幼的日记本。不行,单靠眼神没骂爽,反正早自习下课没几个人,银霁直言不讳道:“我天天哪来这么多闲屁扯?跟你似的?”元皓牗正仰着头,把一包捏得稀碎的干脆面倒进嘴里——他竟能撤回这个动作,提高唠叨的优先级:“你的生活就是少了些闲屁。给我硬挤!”他没意识到的是,他跟敖鹭知组成了某种男女混合双打。“我最近看到一种说法,人的精力是最宝贵的财富。”“所以你说我这项投资有没有性价比?”“……?”银霁迷惑地歪头,一个逻辑的莫比乌斯环在他们之间扭转、流动,“你想多了,没有那种永动机,这是在吸我补你。”“哦,只要你好好写,后天就能吸上我了。”行,她服了。诡辩不过别人,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才是银霁的专长。“今天真冷。”元皓牗第二次放下干脆面,从桌洞里翻出一件旧外套扔给她。“……班长,你的桌洞里该不会有个任意门吧?”“有啊,不信你来看。”“不了。”“那我就用任意门把任意门传送回家了哈。”“你传吧。你猜怎么着,其实,乌鸦是白的。”元皓牗点点头:“确实有得了白化病的白鸦。”这个饵不够严谨,重新挂一个:“一加二有时候不等于三。”“有可能哎!”元皓牗忘了干脆面,思考着:“你以后可以去读数学系,发起一场质数革命,争取驳倒陈景润,加油!”银霁兴致缺缺地收回了鱼竿。有什么好验证的,他没救了是摆在明面上的事。与此同时,别人家的校园情侣都在做些什么有趣的事呢?端着奶砖本,银霁走向以往鲜少关注的领域,展开了调查。楼道拐角处,刘心窈和甘恺乐在接吻,谁能想到,吸力这方面竟是刘心窈比较厉害,甘恺乐的左嘴角被带起来好长一截……啊??这个人是用肉做的还是橡皮做的?不太好,看久了会做噩梦的。换一对。走廊尽头的栏杆边,江月年和金城武站得很近,共享着一对耳机。早晨的阳光洒在他们年轻的身躯上,投下一对相依相偎的影子,根据影子的长度,我们可以计算出太阳高度角为……打住,重点是姿势!姿势!这个比嘬橡皮人清新多了,可以学起来。除了他们,银霁再不认识别的早恋实践者了,转了一圈回到教室,只见元皓牗没精神地趴在原地,一副刚被爆杀过的样子。“你怎么了?”“甘恺乐他刚刚好过分。”元皓牗软绵绵地抬起手腕,“跟我炫耀他有皮筋。”银霁看一眼前门:“他上厕所都不摘的吗?”“不摘啊。”“噫,好脏,都有包浆了吧。”“你今天早上哪来这么多不下饭发言,跟韩笑学的吗?我不管,我也要。”就是因为教室里没几个人他才敢这么肆无忌惮。银霁小声说:“我不想再挑起什么奇妙的班费失踪案,平时都不带备用皮筋的。”
当然,带了也不可能在学校里给他。“你把辫子拆了就好。”“那我就成贞子了。”还是钢筋发质的贞子,海胆型贞子,吓不吓人!滋啦!元皓牗趴回他的向日葵抱枕上生闷气,银霁不能白得他一件外套,提议道:“不然我给你画个手表?”“也行。”用金属笔给表带画橄榄枝装饰时,韩笑的脑袋插进两个人中间:“好哇你们,画手表不带我!”银霁本以为她会加入表匠行列,谁知她一转身,在元皓牗身后排起队来。轮到韩笑时——第一个客户在一旁认真地用嘴吹干手腕——她的要求列了一长串:“我要表盘镶钻的、罗马数字、hellokitty要素,这个粉色牛奶笔给你,和金属笔一起画波点,大小不要一样,芜湖!”在这位专业甲方的指导下,银霁画出了有生以来最好看的一个手表,客流量一下子激增。第一节课上课前,长江尾及其周边住民——孔秋、黄思诚、刘心窈、元皓牗的现任同桌等人——都得到了一块水溶性手表。可是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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