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人家在干嘛吗?没工夫见你,何必自讨没趣?”
她大义凛然教训他一顿,转眼间绽开?明?艳笑?意,拖着他离开?,道:
“容家备了茶水果子,沈郎君去用?一些吧。”
虽然说得客气,但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客气,不由分说地拉上他就走。
沈槐安急得满面通红,顾不得礼节规矩,无助地挣扎道:
“不、不用?了,容姑娘放开?我!”
“快走吧,我娘还等着咱们?呢。”
“不行”
“你去不去?!”
容景枝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清丽面容浮现几丝愠色,上扬凤眸警告般在他身上打转。
“去。”
马球场上恢复清净,众人各自回到席上,侍从打扫草坪与空地,为?下一场马球做准备。
但是马球场外,暗流悄然涌动?,特别是侯府营帐的方位。
裴言渊淡定从容地走着,恰好与裴言昭打了照面,二人狭路相逢。
他闲庭信步迎上去,俊容挂着笑?意,如同完美无瑕的瓷器,擦肩而过道:
“兄长不如往昔风采,该不会身子不适吧?”
裴言昭狠狠剜了他一眼,耻辱地攥紧掌心,捏的指节“咯吱”作响。
他处境尴尬,既做不到迎合容景枝,又没底气得罪容家。
所以在马球场上,他如同可?有可?无的摆设,在裴言渊的光芒下黯淡可?笑?。
五皇子向?来重用?他,这种事放在往日,五皇子定会帮他,抑或是亲自慰问。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二弟出现之后,四皇子气势渐长,与五皇子平分秋色,隐有碾压的态势。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他对裴言渊疏于防备,酿成大祸。
五皇子不仅是责怪他的过错,还心生贬低之意,觉得他连废院弃子都比不过,实在是不堪所用?。
这些皆是事实,裴言昭不得不认,但还有一点不明?白。
这回二弟看似出风头,实则亦是走上风口浪尖,从大局来看,不算一件极好的事儿。
他向?来不会如此,为?何今日一改往昔,将?事情摆到明?面上呢?
难道仅仅因为?,林知雀想要那只猫儿吗?
裴言昭荒谬地笑?了一声?,实在觉得不值得,除此之外想不到别的缘由,深深望着他道:
“二弟,她只是个女人,你该不会真?心想要吧?”
裴言渊淡漠地斜睨着他,眉心轻蔑地拧起?,懒得搭理般抿唇。
他看不上兄长这副轻浮浪荡、虚伪愚蠢的模样,每每听到这种话,都嫌弃脏了耳朵。
这种不堪托付之人,怎么配得上莺莺纯粹衷心的爱意?
裴言渊不愿回答,想绕过他往前?走,却又被他拦住,冷笑?道:
“是又如何?兄长,你能如何?”
现在不是从前?了,兄长颓势尽显,日渐衰败,所做的一切都徒劳无用?。
十余年布下的棋,只差几步,就能让兄长满盘皆输。
莺莺早晚是他的,这种事关真?心的问题,毫无意义。
裴言昭像是听到了笑?话,嘲讽地踱步一圈,傲慢地扬起?下颌,轻飘飘道:
“若是从前?,你看上了她,等我玩腻了,或许可?以考虑送给你。”
他挑起?眉峰,得意洋洋地嗤笑?,扬声?道:
“其实她不好玩,我本不想要她,但你喜欢,我就一定会要了她。”
刹那间,裴言渊目光一凛,闪过狠厉决绝的寒光,死死盯着兄长的面容。
他的呼吸凝滞片刻,随即挂上意味深长的笑?意,云淡风轻道:
“是吗?那我等着兄长。”
说罢,他撞开?兄长的肩膀,肆无忌惮从他身边走过,讽刺地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模样,心底有了打算。
裴言昭说那些话,本想看他着急、慌张、生气、发狂,最终被他击溃,向?他求饶。
但是,他期待的反应,裴言渊一点都没有给他。
裴言昭憋闷地践踏草地,将?茵茵绿草连根拔起?,气得心口起?起?伏伏,仍找不到发泄之处。
千帆一直跟在他身后,眼见着情况不对,立刻靠近他身侧,劝解道:
“侯爷不必与他置气,免得伤了身子,今夜还有宴席呢。”
听了前?半句,裴言昭无动?于衷,最厌弃听这种没用?的废话,摇头想赶他下去。
直到听了后半句,他蓦然停下动?作,好似突然想起?什?么,嘴角勾起?森然笑?意。
他矜贵地轻咳一声?,整理仪容,仿佛这样便能找回尊贵与骄傲,阴恻恻道:
“新酿的梅子酒好了,今夜宴席要用?,请林姑娘来共饮一杯吧。”
千帆没有多问,低低应声?,转身就要去传话。
“诶,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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