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没敢出门。
因为陆长川在他左脸颊上留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他长得漂亮,脸上又添了一个鲜红的牙印,非常能引人浮想联翩,都不用脱衣服,就能猜到发生过什么。
但他又不能向应先生王先生告状说自己脚踏两条船被人发现了,那人以此为要挟折磨了他一通,所以只能生生吞下这口怨气。
顾华年憋在家里,不能出门发泄,整日暴跳如雷,于是在家的赵汜就遭了殃——其实也不能算遭殃,因为赵汜很早就见识过这人的暴脾气,此时被他当靶子了,也只是无奈大于气愤。
主卧的动静没了,赵汜认为他现在闹得没了力气,就端着一碗饭去敲门,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他看到顾华年蹲在床上,正歪着脑袋看他,头发长时间没有打理,长了不少,乱蓬蓬地垂在脑后,衣服也不好好穿,胸口露了一大片雪白的皮肤。
赵汜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把碗递给他:“吃一点吧。”
他其实不希望顾华年吃饭,顾华年一吃饭就有力气了,一有力气就不听话了。
然而顾华年气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能吃得下东西,他接过饭碗,几口扒完了饭,把空碗递给赵汜,赵汜将碗送到厨房里,又上楼来找他:“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吧。”
顾华年以此为契机,大肆嘲讽了赵汜一通,其间污言秽语很不中听,赵汜一边听他骂人,一边往后退,退着退着就出了门,而顾华年见自己把人给骂跑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这是迁怒了赵汜。
但他不会找赵汜道歉,因为赵汜软绵绵的,看起来没有一点力度和脾气,他从来没想过考虑对方的心情。
而赵汜被骂了,也确实不会太生气,因为很早就看穿了顾华年身上带的一点“畜生气”,所以不跟对方计较。
顾华年用被子蒙着头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又是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他接到了王先生的邀请,又因觉着脸上的牙印已经轻到看不见了,便打扮了一番,跑出去约会了。
赵汜站在楼道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就觉着自己很像一块望夫石。
他现在赋闲在家,无事可做,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困在小小房间中,消磨着所剩不多的时光,除非是顾华年需要找下一个情人了,他才会忙起来——他虽然是私生子,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私生子,还是有些人脉的,可以帮顾华年物色人物,物色好了,顾华年去跟人家谈恋爱兼要钱,自己则退居幕后,顾华年会将所得钱财三七分,三分给他,七分留着。
他其实不甘于这样的现状,只是如今家族状况错综复杂,他还没有找到冒头的机会,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于是,他又盯了顾华年离开的方向一眼,转身上楼去了。
傍晚时分,顾华年回来了,而且是兴高采烈地回来,他将提着的大包小包放到桌子上,开始兴致昂扬地向赵汜讲述着一天的见闻,赵汜站在他旁边,吸了吸鼻子,仿佛嗅到了无穷无尽的芬芳和青春,让人无端联想到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最后,顾华年从一推袋子中扒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了一个已经被挤扁的奶油蛋糕,推到赵汜面前:“瞧瞧,我还给你带了这个,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下去接我?”
赵汜堪称绝望地看着他那张霞光万丈的脸,觉着自己老得要掉灰了。
顾华年拆开蛋糕盒子,逼着赵汜吃蛋糕,赵汜一直不觉着这种甜食有什么好吃的,但顾华年很喜欢,所以认为全世界也要跟着喜欢。
赵汜吃了蛋糕,又听了一耳朵的废话,要去给顾华年热饭,结果顾华年一摆手:“不用,我晚上还有约。”
赵汜背对他站着,看地面上拖出来的长长的影子。
顾华年只在家里待了一个小时,就又跑出去了。
这次,既不是跟王先生约会,也不是跟应先生约会,邀请他的人,乃是应先生的儿子。
应先生的儿子邀请他,听起来不大对劲,不过顾华年也不怕,因为这类事曾经也发生过,无非是他情人的家人找到他,让他离开——如果对面给的钱多,顾华年自然会老老实实地答应,如果抠抠搜搜就给那一点,顾华年只会将对方的话当成放屁。
应先生不守时,应先生的儿子也肖似其父,顾华年发现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十分钟了,人还是没到。
第十一分钟的时候,顾华年见店门被推开了,一个全身上下黑漆漆的人走向他这边,那人坐到他对面,摘下了口罩。
顾华年将已经吐到舌尖的称呼又咽了回去。
“你不是,应先生的那个司机吗?”
“司机”抬起头,极其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是——不是,我叫应生,应临深是我父亲。”
顾华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人之前骗了他。
“哦哦,应……”
顾华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总不能也叫应先生吧?
然而应生不在乎顾华年的称呼,他只想让对方离自己父亲远一点:“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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