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谓的报恩; 是她一直厚着脸皮霸占着世子夫人之位; 是她一味地拖着时间,直到彻底了结了沁儿的事儿,逼着父亲和邢氏立了字据不敢再干涉三妹的亲事,她才敢跟裴源行摊牌。 云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裴源行,终究是说出了那句话:“世子爷,我们……和离吧。” 他心弦一颤,望向云初,目光如刀刃似的锋利 “妾身知道自己无颜央求什么,只求世子爷能看在妾身平日里安分守己的份上答应此事。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裴源行喃喃重复道。 好一个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倪大夫猜得不错。 云初果然是察觉到她先前喝的是避子汤。 难怪那日他劝她好生喝养生药,她却似是百般不愿,他竟还以为她是怕那药苦才不愿喝药。 裴源行垂下眸子,以掩去眼底的自嘲。 她哪是怕药苦,她不过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如此,她才能毫无牵挂地离开他、离开侯府,而他竟还蠢得跟什么似的,整日挂念着她的身子调养得如何了。 他勉强稳住身形,明知答案定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却兀自不死心:“你是怕跟我有了孩子,你便再也走不出这座侯府了,是不是?” “是。” 还是那样柔和的声音,却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裴源行看着云初半晌没作声,忽而,他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好,如你所愿,那便和离吧。” 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转身去了书房。 这一夜, 裴源行留宿在了居仁斋。 风清按着裴源行的吩咐,将他的衣物和寝具从听雨居搬来了书房。 他心中虽不解世子爷为何会突然决意在书房过夜,但也瞧出来, 世子爷这会儿心里正憋着火呢, 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凑上去送死。 他吊着一颗心替裴源行铺好了床, 又小心翼翼地退下了。 裴源行躺在床上,眼神涣散地盯着窗外的月色。 他是想跟云初好好过日子的。 他要她喝补药时, 并未想着要她为他诞下子嗣, 他只是希望她能尽快调养好身子。 当然,他也的的确确想过跟她能有个孩子。 他自小便没了亲娘,亲娘刚去世, 父亲便将他送去了侯夫人的房里养着。 之后, 他一直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再后来, 姚嬷嬷也背叛了他。 他算不得什么好人, 自认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跟孩子打交道的人。 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付出真心的男人,没资格当父亲, 倒还不如不生养。 说也奇怪, 那日看到云初眉眼含笑地对着她的丫鬟说话, 他竟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倘若云初能为他生个女儿,他们的女儿一定会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孩子。 和她一样的性子, 一样的容貌。 云初也定然会欢喜得紧。 为了他们的女儿,在灯下一针一线地缝制虎头鞋。 裴源行带着点怨气翻了个身。 青竹和玉竹、顾家那姑娘、还有那个顾礼桓, 云初对着他们, 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在她信任和在意的人面前, 她是开朗爱笑的, 唯独在他面前,只剩淡漠和疏离。 前世今生, 他从来不是她信任和在意的那个人。 裴源行一夜无眠地在书房里过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更衣梳洗过后,小厮风清进来传了话,说是听雨居那边差了人过来,想要问问世子爷哪日有空。 也不知是在跟谁赌气,他丢下风清,扭头便去了听雨居。 见他掀帘进了屋,青竹和玉竹面上讪讪的,侧目看了看云初,便默默退下了。 裴源行敛眉淡声道:“找我何事?” 云初屈膝行了一礼:“不知世子爷哪日有空,能否陪妾身去一趟户部提交和离书。” 裴源行心下一沉,藏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 来之前,他竟还想着她是不是悔了不愿和离了,这才差了人来他书房,想要喊他回屋跟他服个软。 哪知她竟是为了问他一声,他可有空去户部办妥和离一事。 他笑了起来,带着几不可查的悲凉:“你既然着急得很,那今日便去户部吧。” “有劳世子爷了。” 他无声地扯了扯唇,执笔写下和离书,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过后,便将和离书递给了云初:“拿去!” 云初接过和离书,在上面签了字画了押,仔细将它折叠了几下,从腰间取下荷包,小心翼翼地将和离书塞进了她的荷包里。 裴源行的视线从她白皙修长的手指上扫过,浑身一震,骤然回想起前世那场大火后,他在一堆灰烬中找到的那个荷包。 他虽不懂针线活,却也看出那荷包针脚细密独特,绝非外头铺子里买来的普通货色。 他原本就猜到留在火场的那个荷包是云初的东西,如今更是对此确信无疑。 他还记得前世他在那个荷包里找到了一张被火烧得残缺不全、画了押的纸片。 那会儿他总也想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文书,云初竟会将它日日带在身边。 原来竟是她亲笔写下的和离书。 裴源行一贯疏离冷冽的眉眼怒意渐现,他伸手拽住云初的手腕:“所以你荷包里放着的,就是和离书,是吗?” 云初脸上划过一丝错愕,不过几息,便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前些日子她曾梦见裴源行拿着她的荷包,从荷包里取出一份画过押,被烧得支离破碎的文书。 后来,她记起了前世的种种,也想起了前世她便已悄悄写下了一份和离书。搜小布人儿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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