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的,依然未给下狱,圈在宅内听候处置,直到今日圣意落定,季昌领旨亲自上门提拿。
陆九郎赶的恰是时候,在丁良的宅邸附近接了季昌的车驾。
丁良的宅子位于长安东北角,是宫城以外最为奢华的坊弄,一座座楼殿气派华美,飞檐相接,多为皇室亲王成年后的居邸,合称十六王宅。丁良能昂然居于此地,可见权柄之盛,府内的门子个个鼻孔朝天,随意喝斥高官大员,勒要重贿才肯通传。
时移势易,而今的丁府门可罗雀,杀气腾腾的禁卫踹开大门闯入,里头的豪奴与仆婢安静如鸡,飞快的躲远,哪还有往日的气焰。
丁良端坐正堂,一身金紫朝服,发丝严整,依然威风凛凛。
季昌背着手踱进庭中,打量多年来的死对头,“奉陛下之命,来请丁大人。”
丁良一双淡眉半挑,神气不变,“季大人一定很快活,平白看了场好戏,我与马安南给人挑着斗来斗去,谁也没落到好。”
季昌一眯眼,半笑不笑,“瞧这说的,咱家哪知究里,马大人如今在牢里候着,丁大人也请移步,是非曲直自有大理寺公断,绝不会冤了哪一位。”
丁良冷笑三声,骤然堂内弦响,利矢直袭季昌。
季昌全然不惧,左右心腹执藤盾一封,陆九郎跃步上前,舞枪扫落了箭簇。
正堂两侧涌出众多披甲死士,季昌一掠,啧啧的摇头,“私蓄兵甲等同谋反,丁大人这是罪上加罪,何必呢。”
丁良统领左军数十年,府内死士养了近千,哪肯束手任人宰割,陆九郎带着禁军的精锐冲上,两边激烈的拼杀起来。
死士装备精良,个个凶悍,陆九郎又岂是庸手,他执枪在手如龙似虎,力道锐猛,连甲衣也能一击而透,接连挑死多人,溅得血溅碧丛。
季昌也不禁暗赞,这还是未上马,若换到阵上,堪当一声万夫莫敌。
禁军的杀阵越压越紧,死士渐稀,一帮禁军围抄上去,就要将丁良拿下。
丁良却盛气煞然,瞪目震声一吼,“我乃天子重臣,谁敢动我!”
他毕竟积威多年,众兵无不慑住,一时竟不敢动手。
陆九郎唾了一口,上前一枪扫断丁良的小腿,迫得他摔倒,随后一脚踩住,扯脱金丝发冠,剥了蟒袍朝服。
丁良多年养尊处优,何曾受过如此折辱,痛极张口怒斥,给陆九郎一掌重掴,打得牙齿迸落,鼻血长流,再也没了威势。
季昌很满意这一股狠辣利落的劲,“不愧是苍狼,小子们学着点,奉旨办差都能让人唬住,还指望你们顶什么用?”
众兵也知露了怯,赶紧凑上去,将丁良五花大绑的捆起来。
丁良恨极的瞪着季昌,含糊不清的诅咒,“我栽了,你也不必得意,终会如我一般下场!”
季昌听得好笑,嫌弃的一挥,士兵将人拖了出去。
几头毛驴牵着一架木笼囚车,笼内人花发染血,瘫缩成一团,沿途的百姓嬉笑嘲弄,抛掷碎石与烂叶,追着晃晃悠悠的笼车从辉煌的大皇子宅邸前路过。
重檐深深的华府内,李涪在楼阁的顶层遥望,面色铁青。
蒙垢辱
◎公主这是记恨乐游原的三箭,刻意来出气了。◎
韩平策既然承了节度使之位,此行的目的已成,韩明铮不必再留于长安,遂上书求归。
宫妃们给韩明铮教了一段时日的弓马,听说她不久将返,各送了赐赏,韩明铮逐一致谢,出来在宫门处遇上了沈铭。
沈铭虽是遭拒,依然极有风度,看到上书特意在此等候,“大约何时动身?”
韩明铮视他如友,温和而答,“等御批下来就走。”
沈铭禁不住挽留,“何不待中秋以后?寿昌节宫中有盛宴,之后还要去骊山行宫秋猎,诸多精彩,错过了委实可惜。”
韩明铮轻浅一笑,“长安繁华无尽,看得再多,终是要归去的。”
一群禁军策马而来,领头的正是陆九郎,宫门处的官员纷纷避让,话语声也低了。
丁良一倒,大皇子一党受到重创,五皇子声势陡涨,众臣自然看得出势头,这位陆将军近期声威赫赫,七日连抄十八家,令人畏惧又不敢不逢迎,成了公卿宴上的红人。
陆九郎再炙手可热,与韩明铮无关,她转开了视线。
陆九郎领着部属擦身而过,面上毫无表情,两下皆如未见。
沈铭等一群人马奔过,再度提起话语,“南院宣徽使贺大人之子成婚,同日还有兵部聂尚书的祖母大寿,韩家怎么安排?”
两家重臣恰在同一天举宴,都少不了应酬,韩明铮道,“二哥去贺家,我去聂家。”
沈铭莞尔,“家父与我亦是如此,听说聂家景致不错,有株数百年的古桂,值得一观。”
诚如沈铭所言,聂家是长安大家,池林修美,峦石当窗,极尽巧匠之思。百年的古桂正当花盛枝头,此地的宴地就设在树下,风过处金桂似雨,满庭浓香,令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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