锺惟清一脸无语地看着夜倾尘,心想这人究竟能有几副面孔。
那时若非见那何家小姐硬缠不放,还作势欲往墙上撞,他才会揽过当时看似手足无措的叶清臣,在人前演了一出两人断袖的恩爱戏码。
如今倒成了他的不是?
夜倾尘这颠倒是非不要脸的作风还真让人无法恭维。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锺惟清就算断袖,这辈子也不可能和你有任何牵扯。"
闻言夜倾尘只是淡淡地瞅了他一眼,说:
"既如此,你大哥是生是死也与我没有任何干系。"
夜倾尘别过头,再次闭上眼不与锺惟清再多说一句。
盯着夜倾尘转过去的背影,锺惟清实在是气得脑壳疼,冷静过后试着动之以情,放软语气,好生与夜倾尘谈谈。
"夜倾尘,你派人将我从狱中劫出,这是事实,我很感激你,但你说要以身相许,却是将我囚禁于此,对我下蛊,甚至以我大哥之命要挟,这让我如何能信你?"
锺惟清见夜倾尘丝毫不为所动,仍旧紧闭着双眼不看他,虽是满腹怨气,但为了问出锺惟德的下落,他还是继续软言软语相劝。
"夜倾尘,告诉我我哥在哪儿,我便放了你,嗯?"
"本教主不用你。"
夜倾尘蓦地睁开眼,一双媚眼不知何时竟如湖水一般,盈满了层层水雾。
"我就是死也不告诉你。"
锺惟清看着夜倾尘的眼睛一愣。他这是……哭了?
夜倾尘殷红的双眸布满血丝,仰望锺惟清的一双眸子里满是委屈,眼睛微微一闭,晶莹的泪珠便往眼尾缓缓落下,锺惟清顿时有些无措,莫名的心慌了起来。
"别哭了,哭什么呢?我就问你我大哥的下落,这有什么好哭的?"
锺惟清没发现到自己现在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柔得能掐出水来。
"因为你要离开我,你去找你大哥,就不要我了。"
夜倾尘撇过脸,任由眼泪不断往外倾泻。
"我……"
锺惟清不知该怎么回应,他本就应该去寻锺惟德的下落,这和要不要夜倾尘有什么关联?
再说了,他与夜倾尘也不该再有牵扯,无论是神仙骨,还是夫妻蛊,锺惟清就不信这世上没有解方,能助他摆脱这两样毒物的控制。
"我手好疼…呜……"
听见夜倾尘哭着喊疼,锺惟清才注意到方才他使劲拖动锁链,把他柔嫩白皙的腕子都蹭掉了一层皮,露出底下鲜红的血色。
"你别动,手腕都蹭破了。"
锺惟清也不是心疼,只是他想起自己被铐在床上这些时日,除了没有自由以外,奉命照顾他的楚荆可也没让他受过这样的伤。
"等下楚荆回来,再让他帮你上药。"锺惟清刻意漠然说道。
锺惟清站起身子,看着夜倾尘:
"你既不肯告诉我大哥的下落,我便独自去寻,若真如你所说离不了十日我就得死,那便死吧!"
夜倾尘似乎不意外他会作此决定,难过呜咽地说:
"你别死,我替你解蛊。"
"你要替我解蛊?"锺惟清不敢置信地盯着夜倾尘,不敢再轻信他。
"将军,我不想你死。"夜倾尘睁着一双红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帮我把装着蛊虫的陶壶拿出来,把母子虫一起弄死就行。"
"真的?"
锺惟清半信半疑,还是听从夜倾尘的话,将藏在他身上的陶壶取了出来。
巫蛊之术锺惟清在军中也曾接触过,确实也曾听说过被施蛊术后,只要将蛊虫毁了,蛊术便无效的例子。
于是他便真将母子虫抓了出来,狠狠地一把捏死。
此时锺惟清没有注意到夜倾尘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他将陶壶放回夜倾尘身边,站直身子准备离去。
没想到他才走了没两步,身后的夜倾尘低声说了一句"站住",锺惟清便真的寸步不能移,定定地站在原处。
"回来。"夜倾尘又说道。
锺惟清果真回过身,朝夜倾尘身边走去。
锺惟清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何自己竟无法自控地听从夜倾尘的命令。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锺惟清伸手揪住夜倾尘,一双俊朗眉眼怒睁,狠狠地瞪视着他。
"想知道吗?那便帮我把锁解了。"夜倾尘嫣然笑道。
"不可能。"锺惟清再度起身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
"回来,帮我解开。"夜倾尘再次发号施令。
"夜倾尘!你!"
锺惟清不受控地重新回到夜倾尘身边,听从他的指示,从腰间取下钥匙为他解开手上的锁链。
双手重获自由后,夜倾尘巧笑倩兮地搂住锺惟清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笑道:
"将军,你是我的。"
"放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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