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质那么弱,跑不了要烧上几天。”
医生给完药将人送出了门,还没等陈怀远走几步就听见身后关门声,随后就见医生骑着摩托从身旁过,碰上视线还朝他打了个招呼。
付俞迷迷糊糊喝着递到嘴边的粥,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的,哆嗦着身子爬起身去捞被子,“冷。好冷。”
他推开凑到嘴边的粥,趴在床上伸长手臂竭力勾着,最后抱着一团被子缩成一团,耳边似是有人在说话,嗡嗡地吵个不停,付俞艰难抬起头狠狠朝声源瞪了一眼。
“再吃一口,晚上饿得快。”
陈怀远瞧着付俞的动作,眼尾因着难受噙着泪,水光潋滟,一个眼神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手快于大脑,等他反应过来时指腹已经触上了付俞的眼尾,轻柔地将那将落未落的泪拭去。
随后抬起手将这一大团挪到自己身前。
“干嘛?滚开啊……”
付俞瞧着突然靠近的人,蹬着腿冲着陈怀远踢个不停,上半身还不忘抱着被子朝床另一边蠕动,脑子不清醒眼睛也睁不开,只能看见有个人突然握住自己的脚踝。
那陌生的触感将唯一一点点理智烧干净了,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废弃工厂,身后是陈修才找来的嫖客,一时间反抗的动作愈加激烈。
然而身软无力,付俞的反抗在陈怀远看来只是有些麻烦罢了,感受到他强烈的反感,手指迅速松开了,但付俞仍是羞恼地朝他挥动着臂膀,偶尔会被扇中几次,打在脸上又轻轻地掉落,最后再次挥上去。
“耍泼呢,小坏蛋。”
陈怀远并未生气,这种不痛不痒的打闹像是小孩的过家家,原本有些疲倦的神色这时才出现了一抹笑意,他未见过付俞这副生动的表情,比笑容更加富有活力,像是埋藏在皮肉之下的情绪一瞬间爆发。
即使陈怀远没再惹他,仍是被追着打着,揍着,嘴里不时吐出些辱骂,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愤怒、绝望和对自我的嫌憎。
“不要碰我!恶心死了,恶心死了……”
付俞嘟囔着,身体很快最后一点体力也消失殆尽了,趴倒在床被上,身躯因大口喘气而起伏着。
攀附在山脊上的枝干随着动作抖动着,颤悠着。
“不碰,睡吧。”
陈怀远隔着被子将人平放到床上,人仍是不耐地挣动着,嘴里张张合合发出气音,最后又变成了呜咽,闹了这么一通人身上的皮肉又出了汗,红着眼睛无措地瞪着陈怀远。
活像个被人虐待后蜷缩在角落的幼崽,只会挥动着稚嫩的爪牙,发出威胁的嘶吼,颤抖着身子竭力保护着自己不再受到侵害。
陈怀远站在原地看着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付俞就这样断断续续烧了三四天,期间闹了数次,只要陈怀远靠近就会哭闹,哭得撕心裂肺,惹得人根本不敢动作。
只偶尔精神好点了,理智回归才会羞怯地躲避陈怀远的目光,乖乖地接过碗自己喝着粥,面对人偶尔的调笑也是扭过头不说话。
刘翠花回家时收到李建业的消息腿受伤了,结果到店里后发现付俞也不在,本来就没几人的店内霎时间只剩她一个老板在,她望着空荡荡的店索性又关了几天。
跑去看李建业,只见人在院子里放着一个大水盆,里面放着几条小鱼,坐在旁边拿着儿童鱼竿自娱自乐。
“哟,还不忘钓鱼呢,付俞那小子听说也生病了。”刘翠花提着一袋苹果放到一旁,站过去瞧着那几条手掌大小的鱼在盆中寻着鱼钩往上凑。
“怪我,不带他也就好了,这几天估计又要掉几斤肉。”
李建业瞧着有鱼上钩,连忙提起鱼竿将鱼取了下来,只是很快又被扔了回盆里。
“哎,苦命孩子。你这玩到一辈子都停不下来,有什么意思。”
刘翠花笑着挤兑了一句,瞧着李建业八方不动的神色又无趣地啧了一声。
日间的太阳烘烤在水泥地上面,活像个蒸格,她朝枣树边走了两步,目光移向那处结痂的伤,在一片黝黑的皮肉上格外显眼,瞧着她都觉得痛,也不知道都是倒了些什么霉运。
“你代我去看看,给买点鸡蛋吃吧。”李建业放下鱼竿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递给刘翠花,抬手将头上戴的帽子移了一下。
“行咧,还是你大方,我先去了。”
刘翠花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纸钱,撑着伞走开了。
桌上被放上一碗绿豆汤,陈怀远凑着身体靠近,手刚抬起就见人侧过身子一脸戒备地望着他,手指捏着被子,双眼不可控地瞪大。
“做什么?”
见此,陈怀远只好后退了一步,这几日付俞只要清醒一点,就总恨不得钻进被子里永不见人,又或者说这个人特指他,躲得比之前愈加严重,手稍微动一下就警惕地盯着时刻准备溜。
“体温计。”
这两天稍微好了些,只是人还是又惧热又畏冷的,原本长出来的一点点肉快速消瘦,又变成了瘦猴子般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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