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俞瞧着,脑海中出现了李建业的光头,简直是极具对比的存在。
细雨随着风吹在胳膊上沾染上了凉意,付俞朝里靠了靠说道:“拍黄瓜。”
两人断断续续聊起,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间,陈怀远垂眸,付俞嘴边不自觉露出的笑容,脸颊上隐隐出现一个酒窝。
昏沉的天光随着细碎的雨丝降落,被雨水冲刷过的水泥路成了一条没有尽头的长河,两人在河水中相聚,头顶黑色的伞歪斜着撑在河水之上,带领他们回家。
晚上陈怀远做了付俞点名的拍黄瓜,还有一道小炒肉和香煎小鱼,看上去不比李建业炒地差,付俞夹起一块儿黄瓜喂进嘴里,那股清甜的味道瞬时侵满口腔。
“以后我陪你一起回来,要是没看见我,就去花店里找。”
陈怀远夹起一块肉放进付俞碗里,面上多了些认真,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直到付俞点头回应,才又笑着收回一直夹菜的筷子。
那件事付俞不主动说起,陈怀远就从不过问。
但对人更为上心,他将晨跑时间改为付俞上班时间,见人进了店才会回去,下班也是一样。
陈怀远小心关照着,刻意给予的安全感令付俞感到陌生,甚至此时不敢和人对视,垂下眸子,手指握着筷子不自觉戳着碗里的饭粒,在碗里又多了一块儿肉后才继续吃饭。
晚上雨又大了起来,半夜打起了闷雷,一声声像是要把天捶破一样。
付俞惊醒后侧过身子望着窗外时不时亮起的闪电,脑海中想起陈怀远在睡前看着他的眼睛,清亮又温柔。
回忆里妈妈在他生日时送给他一罐玻璃珠,举起放在眼前漂亮无比,那时付俞高兴得不得了,珍爱无比却又忍不住和人炫耀,最后一颗颗玻璃珠变得灰扑扑布满裂痕。
付俞用抹布一颗颗擦拭,想要挽救又于事无补,最后被压在柜子最底层再没拿出来过。
他原以为自己忘了,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些沉积在脑海中蒙上尘的记忆在雷电里重新被挖了出来。
陈怀远的眼睛和那些漂亮的玻璃珠一样,看着了就移不开视线,但这次他的玻璃珠会一直漂亮下去。
后来一周时间都是陈怀远接送,李建业瞧见几次总是调侃付俞像肖小莹一样,“你现在也是有大人接送的小朋友了。”
那头才长出青茬的脑袋又被剃干净了,手总是在脑袋上抚摸,次数多了,付俞都瞧见反光了。
“你脑袋敲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被佛祖保佑。”付俞睨着那光亮无比的脑袋,嘴里吐出的话一点不饶人。
李建业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先趴在桌上乐个不停。
笑完又一脸苦相地望着门外,他去相亲那天和付俞简单说了一声,后来脸上总是苦兮兮的,这时人又时不时用眼神瞅着付俞,就差把快问他这几个字写在脸上。
“相亲顺利吗?”
付俞没让他久等,问完就见李建业端坐了起来,那张有些凶的脸挤在一起,眉头紧紧皱着,瞧着有几分滑稽。
他拍了一下桌子,张开嘴憋了半晌最后叹了一声,又趴回去恹恹道:“见着小学同桌了。”
李建业之前就预想过这天,都是一个地儿的,相亲十有八九都是熟人,但他没想过这人能熟到他害怕。
读小学的时候李建业长得都没女娃高,营养不良的瘦样子,最后还被老师安排和班里最高的女生坐一起。
那时候李建业没少被男生笑,甚至不少女生也笑他,说他坐在旁边像是个小花苞一样。
只有他的同桌刘萍从没起哄过,甚至关照李建业的学习,两人最后处成了朋友,有什么都和刘萍讲,结果换同桌后他发现刘萍对别人也那副样子,气得他和人大吵一架,自此关系变得陌生。
其实现在看都是些小事,只是那时候年纪小又幼稚。
可后面李建业去城里工作后又碰见过刘萍,那时候人边上还站着个男的,手拉手,不用说都知道是啥身份。
“你不喜欢她?”
“她……结过婚。”李建业艰难地说出,原本就挤在一处的脸又多了几分尴尬。
不仅结过婚,还流过一个孩子。
刘萍当时说得既自然又大方,徒留他一个人惊讶地接不上话。
付俞闻言只是又看了他一眼,问题依旧没变,“那你不喜欢她?”
李建业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嘴里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思绪乱成麻。
最后捂着脸笑了下,将风扇旋钮开到最大,店里便只剩下扇片转动的声音,付俞抬手拭去额角滴落的汗水,没阻止李建业自顾自地逃避,眼睛瞅着那时不时卡顿一下的风扇叶。
“丁响这几日都没见他上街了。”李建业扯开话题,之前他说让丁响尝尝他的手艺并不是空话,可惜那之后再没见过人。
钓鱼之前还能瞧见他每天一大早提着桶过来卖黄鳝,现在根本见不着人。
付俞闻言也是摇头,他和丁响的交集只限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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