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被吵了好几天,没理也打肿脸装胖子,装硬气。
但总归说话还是会特别注意对面人的表情。
他安分了几天,家里吃饭也不顾着他了,那些脏衣服堆在角落没人洗,不想服软只能邋遢着过,身上的衣服已经是穿了两三天的,浓重的汗味因为高温发酵变成了难言的酸臭。
李冲清楚自己身上难闻,但又受不了旁人看他嫌弃的眼神,心里不舒服,不好和人当面骂只会躲在背后偷偷咒骂。
此时他和对面的流浪汉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我昨天去敲门,躲着不出来,那个小贱人到时候我非草死他!”流浪汉的眉眼藏在脏乱的头发下,只恶狠狠咬着牙。
光长了个大高个,却因流浪瘦成了骨架子,李冲瞧着他露在外皮包骨的胳膊,只装作认同般嗯了一声,心里对人充满鄙夷,混成这副样子也想跟旁人一样睡人,别半道死在人身上就阿弥陀佛了。
“那花店的老板力气很大,上次被碰见将我揍了一顿,要不是他我怎么可能和老婆吵这么久,整成现在这副邋遢样子。”李冲说着嫌弃般提拎着自己的衣摆,瞬间一股冲鼻的味灌进鼻腔,他忙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面上更显烦躁。
王五瞧着他只知道抱怨的饭桶样就头疼,要不是实在找不到人,才不会和这样的人走到一起。
两人互相嫌弃着,站在原地我一言他一句,好半晌也讨论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最后还是李冲实在站累了,早上就吃了一个馒头此时肚子饿得咕咕响,连忙伸手打住了这次没有用处的谈话。
“晌午了,我回家吃饭去了。”他说着便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丝毫没见王五气得直跳的眉头。
付俞坐在厨房盯着那大壶绿豆汤,拿出来不过一会儿上面就凝聚了很多小水滴,他瞧着变得豆绿的壶身上不断向下滴落的水珠,一个缀着一个最后越来越大滚落到桌面上汇成一滩水迹。
他看着伸出手将一片水滴擦去,盯着那片干净的壶身再慢慢凝聚出水滴,周而复始,付俞玩了好久直到大门被打开,直起身子便看见陈怀远撑着那把黑伞悠悠走了进来。
“饿了没有?”人还没进来,就听见声了。
付俞侧过身子对向厨房门口,陈怀远站在客厅门前收起手,抬眸笑着看向他。
手心里是刚刚触及绿豆汤的冰凉,他垂眸看了会儿又瞅着不断冒着冷气,好像不会变化的壶,付俞现在只想喝绿豆汤。
客厅门打开,陈怀远将伞放置到桌面上,将已经胳膊上的袖套脱掉,那层闷热感终于散去,进屋拿过蒲扇扇着又走到厨房。
付俞端坐在桌前,望着桌上的东西就像小孩子碰上规定不能碰的零食一样,眼巴巴地等着。
“这样会快一些。”陈怀远接了一盆水将那壶绿豆汤放进去,然后再次放在付俞眼前。
付俞睡醒可能没梳头,此时有一缕头发高高翘起,像公鸡的尾羽一般,他看着便忍不住上手将那缕头发压了回去。
付俞感受到连忙捂着脑袋不解地瞪着,仿佛他刚刚做了什么坏事般。
“吃什么?”
陈怀远笑着没解释,只快速过渡到午饭问题上,付俞收起那副谨慎的模样闻言只摇摇头,“都可以。”
都可以。
这个答案可比准确的点菜要有难度多了。
付俞口味偏清淡,之前菜里多放了辣椒,他试过一筷之后就一直默默吃饭,陈怀远看不下去夹了菜放到碗里,付俞也只是无声看一眼,默不作声地吃了。
往往只有特别想吃的菜才会在问后说出来,不问就不说,要不然就是都可以。
“我看你中午只用喝绿豆汤就成。”陈怀远有心逗他,结果付俞居然还认同地点头。
“好。”
陈怀远因他的一声好,还未呼出的气堵在了气管中,不上不下,叫人为难。
他站在付俞身侧靠后的位置,付俞看他时会下意识侧过脸然后微抬下巴,整张脸自然露在陈怀远眼前,漆黑的眸子同他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下巴收回去只留半张侧脸。
陈怀远在一次次靠近中,明了自己的心意,只眼前的人仍是似懂非懂,但是现今能够接受肢体触碰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他知道对于付俞来说还是慢慢来的好,陈怀远还不急,毕竟人都已经住在一个屋檐下了。
“拿着,到时候热出一身汗了又难受。”
付俞又发呆去了,回过神才见陈怀远将那把蒲扇塞他手里了,回头瞅了一眼人正在水槽那儿洗菜,转回脑袋继续看着盆里的壶,手里慢悠悠扇着风,不时吹起发丝。
寂静中只有背后的水流声,两人处在同一空间和谐无比。
身体彻底好了后,付俞还是乖乖跟着陈怀远去了花店,为了避免无聊,陈怀远不知从哪里拿出几本绘本塞到付俞的布袋里。
那是一个比书本大一些的布袋,青灰色,上面是针线勾出的一束金黄的向日葵,在根茎下还绣着一只花色的蘑菇。边角已经磨断线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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