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吧。”
李冲被拎着靠在墙角,唇瓣磕到牙齿上出了血,说句话都喷出点血水出来,可怜巴巴地想要躲开又被钳制着生生挨着痛。
付俞像失了魂的躯体,眼前的画面似是慢动作的老影片,一帧一帧的跳动着。
“行……行了,陈怀远,我饿了。”
付俞紧握着拳头,扯着嗓子喊出声,明明应该是清润的嗓音此刻却嘶哑无比,像是哭了好久好久。
李冲随即便如破布般倒在墙角,他浑身泛痛,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拳打在脸上,后面全都是打在肚子那些软肉上,现在他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打乱了位置。
狼狈不堪地缩在角落,软着身子看着付俞被那人牵走,心里却又恶意丛生。
什么嘛,还以为真不卖了,原来只不过是找了个小白脸而已。
他侧过脸盯着陈怀远的背影啐了一口。
付俞走在陈怀远身旁,瞧着他泛红的手轻轻碰了碰,“疼吗?”
“不疼,不要怕。”
陈怀远拉过付俞,抱着不断颤抖的人儿,夏日的晚风吹拂着,付俞半靠在他身上,指尖一次次抚摸着他的指节,脑袋里混乱得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凭着本能靠在陈怀远身上,就像是靠住了一棵大树。
回到家付俞才清醒了一点,他悄悄观察着陈怀远的表情,可直到睡前那人也什么都没说。
晚上他又做了噩梦,天还未亮就醒了,后面再也睡不着,屋里没开窗有些闷热,索性打开房门搬着一把小椅子坐在院子里。
可惜夜里蚊虫也多,即使付俞什么都看不清,那些蚊子也能找着他,坐了一会儿被咬了一胳膊包。
原本噩梦吓醒的那点惊惧,在不断拍打蚊子的过程中消失了,实在受不住付俞搬起椅子准备回屋去,才走几步路堂屋门被打开了。
“怎么没点蚊香?”
陈怀远端着一盘点燃的蚊香走了出来,点点火光在夜间格外扎眼,付俞瞧着那点点光亮缓缓朝自己靠近,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股香味。
“忘了。”付俞接过蚊香,抬头又见人自顾自回去了,仿佛出来就是给他点个蚊香。
他看着夜风中的火光,犹豫了会儿还是回了屋,将蚊香放到了床下,枯坐在床直到天明。
夏季闷热又多蚊虫,但时而也会突降大雨,大门敞开,涌入的空气中没有丝毫凉意,反而一股泥土的土腥味混杂其中。
付俞望着店外像是无止境的雨幕思绪飘远,李建业正趴在桌面上睡觉,一时间只有雨声滴滴答答地响着。
两人都是被一声电话铃声闹醒的,一个坐起身来,一个回了神。
李建业揉着眼,另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按键机,半个巴掌大小,黑色的外壳已经用的掉了两块漆。
他的电话铃声很简单,和学校上课铃一模一样,付俞都怀疑过他是不是跑去学校录下的。
付俞曾经也对手机产生过好奇,记忆里小时候经常缠着妈妈播放儿歌,可到了现在他有了足够的钱也没想过去买一个。
生活中似乎没有需要用到的地方,他也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人。
付俞距离李建业隔着一张桌子远,却仍能听见对面电话里的声音,他有些尴尬地扭过脑袋望着店外的雨。
耳边李建业只断断续续应和着,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最后那边的人似是生气了,声音陡然加大仿佛在耳边炸开。
“你是不是想气死你老子!没点出息整日躲懒,现在连自己老爹的话都不听了,赶紧给老子去见人!”
那边话刚说完顿时挂了电话,李建业放下手机自然地塞进了口袋,脸上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嬉笑着同付俞解释,“我老爹又给我找姑娘相亲了,他审美不行,每次我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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