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墓碑了,有阿尔文在身边,自己起码还能感受到活着。屈辱吗?不过已经习惯了。习惯了阿尔文寸步不离地照顾他,习惯了自己成为阿尔文的一部分……
突然,阿尔文停止了脚步,他缓缓握紧手中的链子,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伴随着一阵轰鸣,德西的身体腾空而起,他被抛在半空中,沙雾弥漫,他的眼前一片尘土飞扬。一瞬间,身体极速下落,自己被稳稳地接住了抱在怀里。子弹扫射的声音,地雷爆炸的声音,快把德西的耳膜震碎了。他们被伏击了。此时的德西只能和阿尔文站在同一条阵线上,阿尔文死了,被削去四肢的他也不会好过。
那些人只是想要阿尔文的水。那几罐水都被阿尔文拿黑布围得严严实实,这些强盗是怎么知道的。除非是黑市两头卖。德西马上就想到了。他扭着头,看向前方,转动自己仅剩的眼球观察周围的战况。
“注意三点钟方向。”
阿尔文会意,抱紧了德西,冲进那个点位,掏出枪,扣动扳机,几下解决了强盗。一切都尘埃落定,地上躺着流血的尸体,血渗进沙子里,在阳光照射下热腾腾地冒着烟。扫清刚刚的障碍对两人来说太简单了,只能说这些强盗倒霉。地上好像有尸体在蠕动,阿尔文听见了细微的响声。他回头,举起枪。可却听到了稍微熟悉的声音。“是我。”那个被阿尔文帮助过的男人站了起来,他身上的伤痕更多了。面对劫后余生的场面,他并没有任何激动和情绪上的不确定。他平静地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尽管他的脸上有一道刚刚烙下,刺眼的伤疤。“我被他们劫持了,而你又救了我。”男人开口道谢。可是阿尔文并没有放下枪,他仍然戒备地询问道:“你到底是谁?”此时的德西心脏砰砰地跳动着,前颈处的红色花纹发着光,一种感应上涌。就算是黑市的人指使强盗来抢劫他们,但为什么不在他们刚刚出界的时候实施,加沙在战乱,交界基本上失去了治安。强盗非要跟着他们走了一天再来抢劫,这种离谱的行为让德西陷入深深的思考。男人并不畏惧阿尔文的枪口,他自顾自地看着地上的尸体,默默蹲下,为死不瞑目的尸体们合上双眼,闭上眼睛,默念着什么,像是进行一场哀悼。
“你在做什么?”德西质问道。一种同类的感觉让他不由地眯上了眼睛。
“我是一名正在修行的信徒,刚刚只是在为他们悼念。”
德西没办法理解这些被宗教欺骗的疯子们,在他看来没有办法与这些愚蠢的人讲通道理。他本来是不想管的,但这件事疑点太多,这个男人让人捉摸不透。
“你为什么要为劫持你的人悼念?”阿尔文问道。
男人轻飘飘地回答:“因为他们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我只是在为生命悼念。”
阿尔文放下了枪,这个人,他已经确认了,并没有危险。于是他转身,把德西身上的带子挂在自己身上,带着德西继续赶路。
男人也跟着他们,毕竟按照地图,只有一条路可走,如果不想被埋在底下的地雷炸死的话。
“你们和我一样是外国人吧?”
“嗯。”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呢?”
“他可是我的奴隶哦。”德西讥笑道,阿尔文可不会牵连无辜的人,在别人面前和他翻脸。
“原来如此吗?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呀?”这个男人像是自来熟,让德西感受到一种恶劣玩弄的视线,但看着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无比真诚。“我干的。”阿尔文这个时候说话了。既然德西没有给他留情面,那他也没必要收敛了,烦躁,无尽的烦躁……
“你们的关系看起来真好。”男人讪笑着。
三人继续赶路,终于见到有其他路人经过,大家都是去逃难的,有人想要跨过直布罗陀海峡,去北非逃难。男人与他们都没有透露彼此的姓名,大家都是萍水相逢,名字会带来麻烦,这是共识,要想活得久一点,就闭紧自己的嘴。他们并不了解男人的行为,他好像不知疲倦一样,把自己的食粮与水分给路途中需要的人,现在的男人像一块主动送上门的肥肉,阿尔文想提醒他,这是一个善良到愚蠢的男人,真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在穷凶极恶的环境下生存的。
晚上,阿尔文把睡着的德西放下,他拿着刀走近熟睡的男人身边,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为什么跟着我们?”阿尔文必须把身边每一个危险因素排除,这也是为了搞清对方的目的,如果可以的话,他和德西并不想造成多余的杀戮。刀剑无眼,男人的脖颈被划破了皮肤,有血丝流下。男人睁开了双眼。还是熟悉的红色图案,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光。
“诅咒的拥有者?”阿尔文蹙眉,刀锋刺得更深,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诅咒的能力。
“是又不是。”男人回答他。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阿尔文不是傻子,他敏锐地观察过男人,他的粮食和水全部送给别人了,这几天就没见过他吃东西,除非他也是契约的拥有者。
“我对你们很感兴趣。难道不有趣吗?你们两个人都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啊。如果你那么憎恨这个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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