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见状想笑。殿外实在是冷,刘彻活动几下就进去同他下棋。
刘彻看到他儿子,小孩没看到他,但韩子仁看见了。韩子仁抓一把掺着碎金的铜钱给侍卫们加菜。侍卫们高高兴兴离开,韩子仁问:“殿下,今天这事要不要禀报陛下?”
“不要!”小孩摇头,“父皇知道了不许我玩。”
韩子仁诧异:“您知道赌钱不好?”
“知道啊。主父偃偷偷跑出去赌钱不做事,别人跟他一样,谁帮父皇处理政务啊?舅舅变成主父偃那样,匈奴还怕舅舅吗?”
饶是韩子仁也认为小太子人小主意大,心如明镜,也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
韩子仁心地激动不已,声音不自觉颤抖:“殿下您知道,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就信啊?”小太子摇头,“我知道你们把我当小孩子,我说什么都无用。”
韩子仁失笑,您才六岁啊。
你不是小孩子,谁是啊。
枇杷等人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殿下怎么弄来一箱乱七八糟的金银玉器以及铜钱。
韩子仁大概解释一下,枇杷等人惊得难以置信。枇杷反应过来就唠叨韩子仁等人,怎么可以教殿下耍钱。这要是叫陛下知道了,还能有他们的好。
小太子打个哈欠:“枇杷,你不要担心。父皇问起来,说我自己要玩的。”
“就算陛下相信你要玩我们拦不住,可不告诉陛下,我们一样有罪。”
小太子看着今天跟他出去的几人,叫他们选。
韩子仁等人是天子挑的,可他们的主人是小太子。他们是来伺候小太子的,不是来监视他。韩子仁想通这点:“奴婢不敢欺君。更不敢不忠。”
枇杷等宫女比韩子仁小许多,又不如他家境富裕自幼读书,自然不如他见多识广想得远,也就不明白他此话何意。但韩子仁神色严肃,令枇杷不敢再唠叨下去。
吴琢紧接着说出和韩子仁一样的话。
比枇杷年长几岁的杨梅懂了,跟枇杷等人耳语一番,片刻,小孩面前跪一地。
小太子叫他们起来,随即蹲到箱子边,挑几块金和玉,叫今日随他出去的人各选两块。
随后小太子闭上眼叫韩子仁等人轻微抖动一下箱子,他往箱子里抓一把:“枇杷,你的。”随后又抓一把给杨梅。所有人都领了赏钱,小孩才睁开眼,“我看你们谁的最多。”
樱桃向前,忍着笑说:“虽然婢子只得一枚玉佩和几个铜钱,但这块玉看起来比韩子仁的还好。”
小孩看一下,很好。
“韩韩,这些东西换成粮食和冬衣吧。”
韩子仁愣了一瞬,怀疑他没听清楚:“换成什么?”
“送给来的路上我们看到的乞丐。”小太子好奇地问,“不可以吗?敬声说,每到冬天公孙家都会施粥积德。我也要给自己积德。”
韩子仁内心大为震动,但他还是想说:“您是太子啊。”
“太子不必积德吗?”小太子琢磨片刻,“给我攒运气吧。我们后天还去。”
弹劾大将军
刘据并不沉迷耍钱, 也没有把赢来的钱据为己有,甚至用来做善事,可韩子仁仍然不希望他频繁出去。
常人说道, 小赌怡情。
韩子仁嗤之以鼻,怡情可以策马,可以抚琴, 可以载歌载舞。偏偏是赌?不过是赌徒的借口罢了。无论旁人如何辩解,韩子仁一直这样认为。
“殿下, 过几日吧。”韩子仁一脸不赞同。
小孩奇怪:“韩韩, 你说不拦我。”
韩子仁:“奴婢以为您玩一次就不玩了。可您要是三天两头玩, 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
比起六博棋, 掷了六根箸之后才能走棋, 主要在“掷”上, 刘据更喜欢你一子我一子,需要一直动脑, 也不喜欢旁人打扰,清清静静的围jsg棋。
玩六博棋的时候身边围一圈人下注, 那些人身上什么味都有——不爱干净的人有汗臭味, 爱美的人身上浓浓的脂粉味,还有口臭、狐臭, 等等夹杂在一起, 多来几次刘据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吐。
刘据起先并不知道士大夫喜欢的、连个匾额也没有的店是赌坊。刘据跟主父偃赌也是临时起意。但通过跟主父偃赌, 刘据看到更多。
刘彻看似很清闲, 时常有空逗儿子。住到宣室隔壁刘据才知道皇帝老父亲其实很忙, 十天有七天他要睡了宣室殿依然灯火通明。一个月有五六天休沐日, 老父亲最多可歇四天。虽然几乎每年老父亲都会去秦岭狩猎,去渭河两岸踏春, 但也经常因为朝廷有事,刚到秦岭或渭河就得起驾回宫。
老父亲也会去甘泉宫,不过是把批阅奏章的地点由宣室改成甘泉宫。
刘据年幼,无法帮他的老父亲处理政务,也不希望因为主父偃这些人他越发忙碌。
主父偃的钱输给他,他又是个爱钱的,接下来怎么办?等待朝廷赏赐?赏赐并不常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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