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又问二人今日怎么没有帮陛下卖锅。
昭平君不敢回话,公孙敬声解释先前人多,而铁锅又贵,很多人选用铜钱,两人把家中男奴仆支过去数钱都数不过来。这几日舍得买铁锅的人几乎都买了,人比之前少一半,管事的和伙计也不慌了,大农令有时还叫人过去帮忙,自然不需要他俩。
韩子仁好奇:“钱很多?”
听到这话,昭平君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么说吧,开卖那日前一炷香人不多。菜炒出来,回家拿钱的人也回来了,几乎一盏茶左右就有一石铜钱——”
“咳!”韩子仁被口水呛着,“一,一斗吧?”
昭平君摇头:“你没听错,一石。”他不知道小太子才知道铁锅的事,直接说,“一口最小的铁锅四贯钱。一百口小锅就得多少枚铜钱?何况特大号铁锅是小锅的三倍。”
小太子很是惊讶:“这么贵?”
“你不知道?”公孙敬声不禁问。
卫青:“他只知道小锅价几何。”
“舅舅是不是没好意思告诉你?担心你觉着他心黑?”昭平君笑着问。
公孙敬声瞪他一眼。
昭平君嘀咕:“我就是当着皇帝舅舅的面也敢这样说。”
公孙敬声:“那陛下一定是在东宫。”
昭平君噎了一下,改继续说锅:“其实我们也觉着贵。开卖那日我和敬声老弟特意叫几个好友过去看热闹,打算要是真没人买就卖给他们。”
卫青转向公孙敬声,就这他们也好意思嫌陛下心黑。
公孙敬声心虚的扣手:“大不了回头我们再原价买回来。”
韩子仁好奇地问:“结果他们成了头一批客人?”
公孙敬声点头:“鸡蛋饼简单熟的快,鸡蛋饼一出锅他们就想买。等鸡腿肉下锅,香味被猪油炝出来,他们还没吃就要买。最初要一口小号一口中号。而他们一看别人也买,他们就一人买八口。钱多得用车拉,他们嫌烦就用金币抵账。”顿了顿,禁不住感慨,“我们卖胡麻油的时候就知道长安有钱人多,可也没有想过那么多。”
卫青解释:“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一瓶胡麻油一个月就用完了。一口铁锅能用好几年。算下来一年才一贯钱,很是合算。”
小太子补充:“你还忘了,铁锅这样贵平民买不起,你们的客人全jsg是有钱人,自然觉着长安有钱人多。”
昭平君:“第二天比头一天还多。”
韩子仁:“那是因为很多豪强在茂陵。不是赶巧进城买东西,可能今日才收到消息。”
两人这些天忙坏了,倒是没想过这一点。
小太子最想知道一点:“以你们看还能卖多久?”
昭平君:“正月底就差不多了。这几日来买锅的多是商人。等到正月你的叔伯,我的舅舅们收到消息也做铁锅,长安商户屯的锅就没人买了。”
小太子问:“商人买的多你们有没有便宜些?”
昭平君摇头:“你父皇说不必便宜。买得起铁锅的人不差这点钱。”
韩子仁不由得看向卫青。
卫青失笑:“陛下做铁锅就是为了赚我们这些人的钱。长安平民的钱聚到一起也没有馆陶大长公主富有。”
昭平君见他可以毫无芥蒂地提到祖母,不安的心落到实处:“我祖母确实有钱。她以为这次卖锅跟卖油一样,我和敬声老弟可以拿到分成,就叫人买二十口——”
“噗!”小太子口中的水喷出来。
卫青赶忙给他手帕:“亏得你是太子。二十口很多吗?”
“她买来吃吗?”小太子擦着嘴问。
“我大伯家四口,隆虑侯府四口,她去年给董偃在置办一处宅子,给他四口。”说到此昭平君很是无语,“我祖母对他是真好。恐怕她走了董偃无依无靠沿街乞讨或跟她去了。”
小太子:“你祖母又不缺钱。就算不给董偃也不可能全留给你。你还有个大伯呢。再说了,她七十多岁了,任她风流还能风流几年?”
卫青很是意外,太子外甥比他以为的通透啊。
“我也就是跟你说说。”
小太子道:“你不想她的钱便宜董偃,我教你。你说她以为你们可以拿到分成?”
昭平君顿时忍不住抱怨:“皇帝舅舅真吝啬。卖锅、石涅和纸的钱全被大农令的人拉走了。前几日快未时了,铺子里没有客人,大农令晃晃悠悠过去,敬声老弟故意说,我们帮你卖油卖棉花有分成。你猜大农令怎么说?不可能所有人都只买锅?捎带手买几斤棉花或胡麻油,亦或者你们自己做的楮皮纸,陛下找你们要分成了吗。亏得我以为他正直!”
卫青点头证明大农令颜异是很正直。
昭平君嗤之以鼻:“世人都说我是个混物,我都说不出这番话。”
小太子问:“还想听吗?”
昭平君洗耳恭听:“你说!”
“见着你祖母的时候就像方才那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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