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的时候,婢女和婆子回来了。卫少儿一听长姊搬去跟儿子住,越发奇怪。午饭后,卫少儿去椒房殿找她妹。
弟弟和外甥如此神勇,卫子夫也很高兴。卫少儿见她面如桃花,跟长姊有一比,很是不解:“最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喜事?你和公孙夫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高兴?”
卫子夫瞪她:“什么公孙夫人?休要胡说!长姊怎么了?”
“她如今搬去和敬声住了。以前你不止一次叫她搬出来,她很不高兴,还反问你凭什么是她搬,你是不是她亲妹妹。如今不但搬出来还很高兴,她是不是中邪了?”卫少儿很担心长姊今日高兴乃回光返照,过几日变成疯婆子。
卫子夫也觉着奇怪:“莲子,去太子宫看看太子忙什么呢。不忙叫他立刻过来。”
卫子夫很少挑儿子听课的时候找他,端的怕小太子趁机缺课。正因如此,小太子以为母亲遇到难事,等不及宦官找来马车,他跑去椒房殿。
卫子夫拉过儿子:“十一岁了,能不能稳重点?”
“儿子在自己家稳重给谁看?谁不了解儿子?”小太子反问。
卫子夫张了张口,一时竟无法反驳,未央宫可不就是他自己家吗。
“我不跟你废话。我问你,你可知公孙家近日出什么事了?”
卫少儿问:“是不是公孙家那个老不死的又干了什么,气得你姨母和公孙贺不得不搬出去?”
“母后和姨母为何这样想?”小太子奇怪,“坏姨丈和坏姨母又干嘛了?”
不应该啊。
昭表兄同他说过,姨母近日忙着收拾新宅。休沐日敬声表兄在他家玩半日,姨母都顾不上唠叨。她住得高兴,还给敬声表兄准备水果。听说近几日每日下午都叫人往少府府衙送瓜果。
卫少儿先说长姊给她儿媳妇和孙子买多少补品衣物,后问:“公孙贺不是才拿出四十万钱买皮币?听说卖了许多珍藏和地。你姨母还有钱?”
小太子乐了。
随后先说公孙敬声大闹公孙老宅,不但帮公孙贺补齐买皮币的钱,还弄到十五万钱。饶是卫子夫这些年越发沉着冷静,听到此话依然不由得失态。
卫少儿更是连连惊呼。
常言道:家丑不外扬。
小太子见二人这样就知道卫孺没好意思告诉她俩。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太子告诉二人,公孙敬声之前也闹过一次,府里的奴仆被他卖的只剩三成。
卫少儿禁不住说:“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打小就混。什么都敢干。”
“还有呢。”小太子又说公孙敬声手里有钱就把隔壁买下来送给父亲母亲。
起初二人不要,但公孙家那些人一看见两人就恨不得给他们一巴掌,夫妻俩在老宅憋屈,就想着去公孙敬声那边散散心。到了那边无人打扰,两人心里舒服,干脆搬过去同公孙敬声做邻居。
卫子夫打量儿子:“敬声何时变得这么有心计?”
卫少儿心大:“孩子大了,懂得多了,哪能还跟小时候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
卫子夫瞥一眼二姊,心说你快四十岁了,也没见你多长几个心眼。
“敬声确实胆大。”卫子夫点头,“打小就敢把菜盘子往他祖母脸上甩。但他在太学多年,就算没学几篇文章,也该懂得不能忤逆长辈。没人给他撑腰,我不信他敢拳打伯父脚踢祖母。”
卫少儿轻笑:“敬声什么不敢干?”
卫子夫万分想堵住她的嘴:“刘据!”
小太子坦白:“孩儿只是提醒他,他伯父的俸禄不够他伯父自己用的。他出生前他祖父就被贬为庶民,得要养儿女奴仆,公中没几个钱。如今公孙家的奴仆可以对他祖母不敬,却不能对他和坏姨丈以及坏姨母不敬。”
卫少儿听糊涂了。
卫子夫也没指望她能瞬间明白:“所以敬声敢越过他祖母卖奴仆?后来呢?”
“四十万贯钱是一座小山,谁家有这么多存钱?我又提醒他,他祖母不止一个儿子,就算知道坏姨丈为钱发愁也空心疼他。可他是敬声的父亲,坏姨丈也只有他一个儿子。”
卫子夫:“你姨丈的东西日后都是敬声的。敬声不争也是便宜他堂兄弟姊妹?而你帮敬声出主意,万一他闹大无法收场自然有你帮他兜着?”
卫少儿可算明白了:“据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小太子下巴一扬:“因为孤是冠军侯的表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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