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没有回答:“廷尉应该不敢徇私。”
廷尉是不敢徇私,盖因天子不止一次大义灭亲。
如今的廷尉虽然不知道他前任犯了什么事,但能被贬为庶人肯定是大事。廷尉很是慎重,半个月才把张家查得一清二楚。
廷尉上奏那日小太子也在宣室殿,听到他说张汤家存钱不过千金,饶是小太子有心理准备也感到意外:“他为官多年就这么多点钱?”
廷尉下意识看天子。刘彻示意他可以直接说。廷尉大胆道:“臣起初也不信。千金可能还多了。兴许只有六七百金。”
刘彻:“那这事属于诬告?”
廷尉斟酌道:“算诬告。”
“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刘彻道。
廷尉退下。
小太子事不关己道:“丞相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不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彻好笑:“你好像挺高兴?”
“不算舅舅,他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好为父皇分忧,净干这种勾当。”小太子倍感可惜,“孩儿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他这般小肚鸡肠。父皇,这个丞相可以换换了。”
刘彻:“此事不能全怪丞相。张汤一直惦记相位。他想整治丞相,只可惜他的人走漏了风声。丞相此举大约是反击。不过他太急了,像你以前所言,还没夯实证据就急着弹劾张汤。”顿了顿,“在构陷他人方面他和张汤半斤八两。”
“最近发生的事?”
刘彻颔首:“有人盗挖了祖父陵中陪葬的钱币。丞相应该是跟张汤约好了一起向朕请罪。张汤没提这事朕就以为他不知道,令其查清此事。当时丞相的脸色很是难看,朕以为他害怕朕责怪他。二人走后朕仔细想想,倘若丞相一人向朕请罪,他何必叫上张汤?”
“他可真阴险狡诈。”小太子佩服,“父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张汤早晚都会知道。”
刘彻点头:“他再敢有小动作,朕就令其同庄青翟手拉着手回家养老。”
果不其然,此事没过多久就传到张汤耳朵里。
消息是从廷尉府泄露出去的。盖因当时廷尉为了尽快查清楚派许多人查张汤。有人守口如瓶,有人贪杯失言,虽然没有提丞相,张汤见微知著,猜到那事是丞相指使的。
张汤一直认为庄青翟抢了他的丞相之位。加上这事,张汤怒上心头,他又施一计。他的手段在小太子看来依然很糙。刘彻压下奏章,没过几日丞相当廷弹劾张汤。
小太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父亲,刘彻心累,没完没了了。
刘彻给春望使个眼色,春望把张汤弹劾丞相的奏章翻出来。刘彻抬手把两卷奏章扔出去。卫青和霍去病一个去军中视察,一个在上林苑练兵,所以只有他二人站在最前面。
奏章从他们身上滚到脚下散开,二人跪地请罪。刘彻等他们说完,令二人回家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二人傻了。
刘彻不想再听二人废话,直接宣布退朝。
二人晕乎乎到到殿外,烈日刺眼,二人确定不是做梦,转过头面面相觑。公孙贺忍着笑说:“二位,恭喜啊。”
张汤怒瞪着他。
公孙贺明知故问:“御史大夫——错了,张兄这是怎么了?”
张汤气得一甩衣袖,蹬蹬瞪下去。
公孙贺转向庄青翟。庄青翟冷哼一声:“陛下不可能令你为相。”
“我也不敢妄想丞相之位。”公孙贺确实想当丞相,百官之首,何等风光。但这个节骨眼上他是真不敢啊。
小太子见众臣都出去他也跟着起身。
刘彻抓住儿子的衣袖。
小太子疑惑不解:“父皇还有事?”
“据儿觉着当令谁出任丞相和御史大夫?”
他又不知道庄青翟今日会当朝弹劾张汤,也不知道老父亲会一怒之下把二人都赶回家。他没有任何准备,他哪知道啊。
小太子佯装生气:“这也问孩儿?孩儿只是太子,不是皇帝!”拨开他的手,“与我无关!”
刘彻再次抓住儿子的手臂:“朕心里有几个人选。”
“父皇想听听孩儿的意见?”小太子坐下,“别人我不了解,坏姨丈不可。补了账款就能当丞相,以后郡国官吏还不有样学样。”
刘彻乐了:“公孙贺确实不合适。看来你真不知道。石庆呢?”
“石庆为相?”小太子拧眉。
刘彻:“御史大夫。朕再给你挑一个太傅?”
小太子点头:“可以。不过你得叫石庆告诉那个太傅,给孩儿讲讲文章就行了。其他的事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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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与廷议的公卿大夫虽不知奏章上写的什么, 凭两卷奏章甩在庄青翟和张汤身上,这些人精也猜到二人相互构陷。可没有参加廷议的人不知道。
自从刘彻罢太尉置大司马,三公就只剩两位——丞相和御史大夫。没有一丝征兆, 一次廷议丞相和御史大夫双双把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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