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不想理她:“太子才十六。跟陛下当年比起来不小了。可陛下只有他一个儿子,哪怕只是庶妃也得千挑万选。找个不懂礼数的教坏据儿,陛下还不得跳过太子立太孙。陛下心里的人选定然不止一个。你叫母后怎么说?谁为妃谁为良娣?”
南宫公主还是觉得她的这番解释牵强。眼角余光看到老母亲面露不快,南宫公主点头:“言之有理。”
平阳公主起身:“母后,我们也该回去了。”
太后抬抬手,平阳公主拽着妹妹走人。
南宫公主到殿外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平阳公主瞪他,“你少打太子的主意。那是陛下和皇后的心头肉。他身后还有卫家。卫青此人我了解,仁厚,低调不惹事。大司马冠军侯可不像他。叫他知道你给太子添堵,他敢把你家那几个小子的腿打折。”
南宫公主嗤笑:“反了他了!”
“不信你大可试试。”平阳公主往下走,“我敢说母后也会说打得好!”
南宫公主不信,等她走到马车旁却不得不信。
卫青立功自有皇帝封赏。太后想见一见“直捣龙城”的卫青是他的福气。可太后不止见了,还赏了黄金。满朝武将因军功得太后赏金的仅此一人。
太后如此看重卫青,定然也很看重霍去病。盖因他也是位少年英才。这位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半道上两位公主一阵懊恼,被太子一顿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
正月底,平阳公主前往椒房殿探望皇后。
二人聊家常的时候提到太子送给太后一副画,画得很是用心。卫子夫听话听音,一脸羡慕地表示,“还有这回事啊。他都没给我画过。”
平阳公主八面玲珑,闻言宽慰她,太后乃长者,自然得先紧着太后。
卫子夫送走平阳公主就令人把太子三日前送来的画收起来。以防以后被公主看见。
掌事女官不禁说:“看见又如何?”
卫子夫:“她不会因此打趣我。但她可以顺势说,她也想要一副活灵活现的自画像。”
椒房殿诸人恍然大悟。
是她们狭隘了。
太子上午听政下午读书,除了早晚哪有空为公主画自画像。虽然早已立春,可早晚还得穿棉衣。她们早晚都嫌冷,何况尊贵的太子殿下。
卫子夫令人画收起来并非担心儿子遭罪,而是知道儿子不喜欢几位公主。刘彻跟卫子夫提过一句。
刘彻这几年不常去椒房殿,不过看在儿子的份上,偶尔也确实有事同皇后商议,夫妻二人一个月总能见两三次。卫子夫不关心朝政,刘彻也不想下了朝还谈朝政,夫妻俩也不能大眼瞪小眼,聊着家常很难避开太子。
刘彻没提姊妹们爱引荐美人,只说儿子烦她们总是惹太后不快,时常哪壶不开提哪壶。
以免儿子没有心理准备,让公主“得逞”。休沐日下午太子去椒房殿,卫子夫不忘给他提个醒。
太子点头表示知道了,没说他给太后送画那日平阳公主就想叫他给她画一幅自画像。
话说回来,经公孙敬声和昭平君提醒,整个二月太子都没敢去东西市瞎转悠。
二月底,春暖花开,卫伉去太学前来找他,邀他去春游。
太子也在宫里待够了,三月的第一个休沐日,太子一早醒来就令厨子准备吃的用的。巳时左右,太子在西边城门下等到表兄弟们。
太子看着公孙敬声和昭平君很是意外:“你们怎么来了?”
卫伉一副“快夸夸我”的样子:“我告诉他们的啊。人多热闹。”
太子顿时想打他:“给我个惊喜?”
卫伉连连点头。
太子气得放下车帘。卫伉转向身边人:“表兄怎么了?”
公孙敬声:“你太子表兄没有准备我俩的饭菜。”
“就这事?”卫伉拿起他身后的食盒,“我准备了。”
昭平君想打开看看,马车动了。
长安城直西渭水河畔春日人很多。太子令马车往南拐。沿着河畔往长安城东南人少,河边小路坑坑洼洼不好走,太子就叫表兄弟们下来,驭手拉着车慢慢过去。
往南一里左右挑个平坦地方,太子停下。昭平君铺上地毯,五人先坐下歇歇。
卫不疑头回出来玩儿很是兴奋,早上天没亮就起了,拎着水壶走一段路累得身上隐隐冒汗,以至于甫一坐下又乏又渴,抱着水壶就喝。
公孙敬声按住他的手腕:“热水冷水?”
卫伉:“母亲准备的温水。”
公孙敬声松手。昭平君打开卫伉的食盒,看到里头的东西差点笑喷,盖因全是茶点。
卫伉不明所以:“怎么了?”
昭平君把食盒给公孙敬声,公孙敬声看到米糕、胡麻饼,豆沙糕等等,他头疼:“伉弟,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吃这些?”
“不然吃什么?”卫伉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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