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因此只露一面便回去。我自然知道太后的用心,亲自将太后送至门口。
再回来时氛围果然放松了些,一些活泼胆大的妃嫔好奇地打量着我。
毕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上次大选不可直视天颜,如今才算是第一面呢。
“皇上,臣妾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说。”下坐有一常在行礼道。
“今日本就是家宴,你有什么放心说便是。”
“今儿诸位第一次参加宫宴,自有特长技艺,何不当众表演,一是可以互相认识,二是博得。”
今日宫宴我私心里是为了庆祝妃嫔们入宫,本未想让他们表演。只是打眼一看,下面不乏跃跃欲试者,阻拦倒是不解风情了,便点头准许。
“臣妾愿抛砖引玉,弹上一首。”提议的常在首先说。下人抬来古琴,置于宴会中间,一曲《双鹤听泉》张弛有度,清越悠扬。
“你是魏卓之子魏承昱,朕记得你,那日一袭蓝衣格外清丽,没想到琴也这般好,当赏。”
“臣妾不敢当,雕虫小技罢了。”语罢尤目光盈盈望向我,眸间似含了一汪泉水。
“朕记得今年上贡的蜀锦有一匹蓝色的,很适合你,明日让人给你送去。”
开头这样好,自然参与得更加积极。后宫三十余人,挨个宠幸都得不少时日,运气不好不知要等到何时。若是今日得了青睐,对以后恩宠还能没有好处么。
而后玉贵妃作羽衣霓裳舞,珠翠璎珞叮当,轻盈灵动,眉目流转之间频频望向我。
顾景庭吹箫,顾景烨舞剑。而后又有人唱了小曲,写了字画。
能通过大选的都不是泛泛之辈,表演可谓赏心悦目。我也觉得自得其乐,多饮了几杯。
饮酒之间总感觉有道视线,低头望去,是左侧坐着的符晏。他被我发现却一点都不心虚,对视一会没移开眼神,只砸吧砸吧了眼,像是好奇我为什么看他。
这倒稀奇。
我给他一个眼神——盯着朕看做什么,有话直说。
他愣了一下,也仰头给我一个眼神。
我差点被气笑了,这才第二面,我与他又没有心有灵犀的默契,哪里看得懂他什么意思。
转念一想,他怕也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整一个鸡同鸭讲对牛弹琴,转过脸去不看他了。
这古代的酒初饮觉得度数不高,没想到后劲却足,我意识到之时酒劲已经上来,我看烛火都重影起来。
小安子见状忙上前扶我,道:“时候不早,皇上可要回宫休息了?”
我不常饮酒,也没醉过,不知自己酒品如何,也担心自己一介皇帝当众说言行无状,纵是后宫美人无数,我怕是也无脸再去了。
忙趁着还剩两份清明,搀着小安子站了起来,身后小太监喊了声什么,一众嫔妃起身恭送,我只摆了摆手。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皇帝,就是要最后一个来,第一个走。不然让比自己来得晚的人如何自处,让比自己先走的人如何迈得出脚呢。
我心里独自打趣着,被小安子扶着从枕霞阁出来,看到庭前等候的轿辇,一时酒意上头任性起来,只觉天色尚早,哪有半路就就寝的道理。可是宫中之人都还在宴上,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太后早退,一个谢辞请了病假。
哪怕醉着,我也知道半夜不该去太后宫里。那就去找谢辞吧。
“既然谢贵人身体不适,那便去看看吧。去崇明宫。”我吩咐道。
如果宋不疑在,此时可能还会劝阻我几句。可他不在,下面的小太监哪里敢多嘴,只听了吩咐往崇明宫去了。
坐在轿辇上摇摇晃晃,我脑袋里闪过许多画面,前世的、今生的交织在一起,又想到谢辞,似乎真有了些似曾相识之感,只是如泥鳅一般,我迟钝的大脑怎么也抓不住。
还欲再想,轿辇一顿,到崇明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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