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空之中,似有极尽凶戾怨毒之音回荡不休,却最终被古树摇曳枝干的‘沙沙’声所覆盖。
“九天,你我从来只是合作,何时有过主仆之说?”
老树十分平静,缓缓睁开眼的陆沉,同样十分平静。
他感受着体内天翻地覆的变化,深深的吸了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悸动。
老树似有赞赏:“小鱼儿吞巨鲸,着实不易,也着实了不起。”
“就凭他,也想鲸吞本座之修持?简直是痴心妄想!”
陆沉一张口,不同于他的另一道声音就再度从口中吐出,九天杀童怨毒冷煞:“本座迟早……”
“八极之尊,近帝巨擘,却也会发出此等败犬之吠吗?”
陆沉轻叹一声,压下了体内沸腾激荡的气机,这是远超过他自身的雄浑之力。
也是他蛰伏两百年后,方才取来的,逆天改命之本钱!
“杨狱,再见面,或许我就追上……”
陆沉长身而起,衣与发皆动,似有长啸之意,可不及发声,已被古树的声音打断。
“只怕,不行……”
“嗯?”
陆沉眉头一拧,却见身前明黄如瀑,其上字眼如刀,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近帝,第二?!”
弹指,千年过!(中)
近帝第二……
明黄光芒映彻下,陆沉怔怔然有些失神。
近帝榜意味着什么,他如何能不清楚?
前近帝十七的九天杀童面前,他尚且要伏低做小,近帝第二,那却已然不是他可以想象了。
“不过数百载修持,就已登临此等高度,其人禀赋之高,造化之深,只怕还要胜过当年的天宗道人……”
古树摇曳着,似有些惋惜,又似有别样的意味在内:“可惜,自古应劫者不得善终。你倒也无需与之相比……”
“无需与之相比?”
古树下,陆沉重新跌迦而坐,他手捏印决,平心静气:“比不比得过是一回事,有无此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风吹树叶,发出‘沙沙’之声。
陆沉阖眸吐纳,感受着心中涌动的复杂情绪。
每逢心乱,他总会剖析缘由,寻出让自己心生触动的根由来。
而此刻,他很清楚的捕捉到了自己心乱的根源。
亲眼见证了那杨狱从一边城流民,一统山海,横推四野,击溃自己,晋升人仙,反夺走武道长河……
再到如今。
他都记不得自己退过几次了。
他从来是个拎得清的人,知晓进退,一如当年叩首秦皇,效法后人,逼迫张玄霸……
当进之时,纵然九天杀童在前,他也敢悍然一搏,可当退时,纵然再有不甘,他仍是会退。
可这不意味着他心无挂碍。
恰恰相反,他每一次退让,都会让心中压抑一分,这根源,仍是他所持之戒。
‘忍不住……’静坐调息了良久,陆沉仍觉心中烦闷,他清楚这其间是有九天杀童的影响,更多的,是他心中生出嫉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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