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放下托盘,为其奉上黄酒,道:“那您为何不去见他老人家一面?”
“见不得,见不得。”
王牧之微微一叹:“我等默不作声,是庇佑他的盾牌,反之,则是杀他的钢刀了……”
“师徒情谊,相送也不成吗?”
余景面有不忿。
王牧之似有心动,但想了想,还是低下头,默然饮酒:“见之两厌,不如不见。”
……
“撒豆成兵……”
听着身后若有若无的笛声,张灵峰微微自语,他掂量着手中的弹丸,眼底泛起一抹幽沉的光芒。
神通者自古稀少,可稀少并不意味着每一个神通者都很强大,恰恰相反,称得上强横的神通者,其实很少。
其中,自然就有这位万象山人。
不同于许经那门需汲取强大武者气息方才能够化生的撒豆成兵,这位万象山人的手段,要强大太多。
寻常人将之称之为撒豆成兵,可事实上在他看来,这门神通更像是‘分身化影’。
来时坐着竹辇,回去时天色稍稍黯淡,就有着华贵车辇来接,一老者垂手而立,迎其上车辇。
那老者挥手让侍女下去,低声道:“世子,您去见山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福伯,你进府多久了?”
张灵峰扣紧弹丸,不回反问。
老者一怔,回:“自老奴脱去甲胄入府,至今已有五十四年了……世子出生后,老奴跟着您,三十二年又九个月了……”
“是啊,自本世子出生,你就跟着我了……可以说,你一手将我带大的,这些年,辛苦你多矣!”
张灵峰微微感叹。
“能服侍世子,是老奴的荣幸,不敢说辛苦。”
老者似有察觉,面色微微一紧。
张灵峰笑看他一眼:“每日奔波往返于两家之间,还说不辛苦?”
“世子!”
老者身躯一震,正想说什么,一只手已落在他的肩头,内息含而不发,却如山般沉重,只一下将他压的跪下。
啪啪啪—
抚掌轻笑,张灵峰的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有的只是几乎流溢出来的冷漠:“本世子最厌恶的,无过于背弃,你口口声声忠于我,呵呵……”
“世子不要一错再错……”
“错?!”
张灵峰的声调陡然拔高,气息恐怖,犹如将要择人而噬的猛虎大妖:“那你说说,本世子何处错了?!”
他的脸色阴沉,好似即将喷发的火山,危险而可怖。
“是老头子下令杀我,我没有立刻去死错了?”
“是老太婆囚禁我十多年,我撑下来错了?”
“还是他们害我,让我断子绝孙,我心有怨言错了?!”
他的声音轻缓却又幽冷,说到最后,那老者已是涕泪横流,他颤抖着叩首:“世子,你不能,大逆不道啊……”
咚!
张灵峰重重踩在他的头上,眼中闪过痛怒的光芒:“我偏要试试,能是不能!”
“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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