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说。”
丘斩鱼扫了一眼四周,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告辞:“今日,出得此门,丘斩鱼就再认不得杨狱是谁了,青州锦衣卫,也没人认得你……”
“丘兄好意,杨某谨记。”
杨狱起身相送,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他方才落座,还有余温的酒菜似乎也吃不出味道了,心中泛起思量。
丘斩鱼自然不会刻意墨黑乾亨帝,甚至诸多方面都有美化,但配合着之前所见,他心中对于这位当今皇帝,也有了些了解。
聪颖有手段,痴迷丹道,手段冷酷,唯我……
“那锦绣山河榜的背后……”
杨狱转动着酒杯,心中思量。
他的感知何其之敏锐,几乎是看到那乾亨帝的第一眼,他就感受到了浓烈的恶意。
这位道君皇帝,平日里除了东厂的太监、符水观的道士以及首辅薛地龙之外,几乎不见外人,包括自己的妻儿!
而这山河榜晨时才张贴,正午不到,这位大权在握的皇帝就找上门来……
这本身,就带着莫大的诡异。
“咳咳—”故作大声的咳嗽声传来,三楼又来了两位客人,杨狱打眼一扫,却正是易容乔装了的裕凤仙在咳嗽。
而她的身后,是也蒙了面的老王妃。
“听说你……”
裕凤仙兴致勃勃,刚想说话,就被老王妃按住了话头,她拂袖间合拢了门窗。
“你闯了大祸!”
这是老王妃的第一句话:“那小皇帝出了名的自私狠辣,你敢当面骂他,勇气可嘉!”
杨狱起身相迎,还未答话,老王妃又道:“神都遥远,政令虽至,但高手难来。诸王或是自顾不暇,或是与朝廷不合,倒也不担心群起攻之。除非,小皇帝舍得下血本,但你只骂了两句,或也不至于。”
这,是第二句话。
裕凤仙憋的难受,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悄咪咪的丢了一瓶丹药过去。
老夫人权当没看到,继续道:“断启龙、韩风府皆在西北道,若乘飞鹰,两个月内,足以杀来龙渊道。除此之外,云泥道人,也差之不多。”
“云泥道人?”
杨狱眼神眯起。
这位符水观主在民间的名声很差,多少人称其为奸佞,可其手握‘神符书’,手段极高,只怕不是武圣,也得是十都……
“我龙渊王府无力拿你,也无法庇护于你,拿着潜龙神弓,出关去大离,以你的武功,当可无碍。”
话音未落,老夫人抛下一张地图,拉着裕凤仙转身离去,临下楼之时,回头看了他一眼:“骂的好!”
言罢,已然离去。
至此,杨狱一句话都没说,没了亲情的牵绊,这位老王妃展现出了该有的雷厉风行。
“东厂的人,嘴也不严啊……”
看着手里的人元大丹,杨狱心中摇头,收回丹药与地图,还未下楼,就有人来。
仍是蒙着脸,仍是易容:“万象山门人,方一水!”
来人拱手,话不多说,甩来一封信:“老师交代,哪天你无处可去了,将此信给你。
但他大抵也没料到,他前脚出城,后脚,这信就派上用场了……”
说着,方一水的神色也有变化,看着眼前这位小师叔,眼神中不免带着敬畏:“东厂的人,可没那么嘴严……”
“我也没料到……”
接过信件,杨狱也有些哑然,打开信,可见墨迹未干,书写不过一两日时间。
“我将武道分为四步,‘易筋’‘易骨’‘易髓’‘易魂’,武学之道,筋骨强弱只是其一,改易气质、精神才是根本。
懦弱者,习武会变得勇猛。
软濡者,练武将会变得刚强。”
一眼扫过,王牧之的字体刚劲有力,透纸三分,拿在手中,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哪怕你小吏出身,但终归无法再度寄人篱下。这一点,从知道你掌握了霸拳的真谛,我就知道。”
话至此处,变得言简意赅:“木箱,还在万象山。师弟,再选一次,为兄相信,你不会再拒绝了。”
嗤!
几乎是看完最后一个字,这信筏就似被无形的劲力震成了齑粉。
“再选一次……”
杨狱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晓得这位师兄的厉害。
“小师叔,可有话说?老师,还留下一只金翎鹰……”
方一水适时开口,并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嗯……”
这次,杨狱没有迟疑,抬手拿起笔,蘸着晕染开来的墨汁,挥毫而下。
……
……
呼呼—笔直的官道上,车辇疾行。
“老师,咱们去哪?”
余景驱车赶马。
“去寻林道人。”
车厢内,王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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