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京却几乎忍耐到了极点,听着这大逆不道的师徒俩,他几乎就要打将进去,可最终,还是咬牙离去。
因为,他察觉到了道宫之中,陛下的雷霆之怒。
王牧之适时收口,抬手接住一缕明光,微微感应后,叹气:“天狼,进犯了。”
“乱世民殇……”
徐文纪神情黯然,他心中悲怆,却又无力,他只是个垂垂老矣的腐儒罢了……
“呼!”
王牧之长出一口浊气,阖眸入定,最后一缕杂念排空:“我还是太慢,太慢了……”
……
……
天下九道,算上万龙,合计十道,唯麟龙道,有着双王。
流积山一役后,张玄霸以军功封一字‘赵’王,自己添了西府二字,退居临安府,不与自家大兄争麟龙王位。
而其兄,任麟龙,也不住道城,而是搬迁王府来临安府,兄友弟恭,一时也是佳话。
麟龙道,不同于天下任何一道。
这是来到此间,陆青亭心中第一个念头。
值此大厦将倾,乱世将至,诸天灾不绝的当口,便是强如万龙道,繁华如江南道,也多有些人心惶惶,各类强梁山贼,屡禁不止。
可麟龙道,不同。
一道三州,三十余府,数百县城,几无一起山贼盘踞,马匪横行更是遥不可及。
七十余年,无任何乱事。
这样的盛世氛围,让自西北道而来的陆青亭,感触极深,但他也很清楚,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不是当代麟龙王励精图治,而是在这临安府中,驻扎着天下绝顶强军玄甲精骑,以及那位冠绝天下的神将,张玄霸!
“西府赵王!”
陆青亭的心中,悸动非常。
他自问心性沉稳,可当要面见这位当世武道丰碑,绝顶强人之时,也不由心中惴惴。
可当着常服,气息儒雅的麟龙王,带他来到后院,看到躺在躺椅之上,翻开书卷,形若老农的西府赵王之时,他愣住了。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略带赞叹的声音将陆青亭从忐忑之中唤醒,他余光一扫,就瞧见了那书卷的封面上,万象山人四个字。
“万象山人,王牧之?”
陆青亭心中一动。
这本书,他似乎也看过,据说多年前,也曾在儒林中掀起莫大的波澜,但多是被贬斥、痛批的。
“天下有此大才,当浮一大白!”
张玄霸解了腰间的葫芦,大口灌酒,让麟龙王苦笑连连:“二叔,您伤势都还未好,怎么又来喝这‘醉仙酿’?”
“旁的酒,不醉人。不喝此酒,喝个什么?”
听得这话,陆青亭眼角都不由有些抽搐。
醉仙酿,并不是酒。
更像是一种,能毒倒大宗师的剧毒药液,相传,若大量服用,武圣都会被毒死。
以这样的绝世奇毒为酒……
“是悬空山的小道士啊!听说,你是奉那杨小子的命令前来,他……”
一葫芦醉仙酿喝完,张玄霸方才看向陆青亭,一句话未说完,心中就是一动:“咦?”
轰!
仅仅是挑眉,起身如此微小的动作,陆青亭的瞳孔却不由的剧烈收缩,恍惚间,只觉有一座神山于身前拔地而起。
那样的雄浑、霸道……
“哈哈哈!”
麟龙王正要上前,汇报塞外天狼进犯的情报,突然一惊,只见自家二叔眸光陡然亮起,莫可名状的强大气息,瞬间如山降临。
虽仅是一瞬间就自消失,可乍闪即灭的气息,荡开了漫天风雪,王府内外,积雪消融,如下小雨。
啪嗒!
陆青亭踉跄后退,可一退,就觉胸前的包裹一震,落在了张玄霸张开的五指之间。
他低头看着,神情不由得有些动容,有着喜悦,似得见同类般,放声大笑着:“好老道,好老道……”
……
……
呼呼—
大衍山中,风雪颇高,婴立儿战战兢兢的走向那在风雪之中,如处春日中的小院。
“奶,奶奶……”
她的声音结结巴巴,莫大的恐慌让她几乎想要拔腿就跑,可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在等待。
“小立儿?来了,进来吧。”
苍老且慈祥,老妪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好似祖孙间的对话,十分之温馨。
可婴立儿,却心如擂鼓,口干舌燥,一步步的挪着,害怕到了极点。
吱扭—
她推门而入,出乎意料,小屋之内,并不像她想象的一般恐怖,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小屋。
唯一显眼的,是屋内有着一方不大不小的木台,其上竖一草木编成的小人,背有黄纸一张,头上一盏暗红色的灯,脚下一盏墨色黑灯。
而在绑着草人的幡旗上,还挂着一本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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