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密的布法罗消停一会儿。
布法罗言辞诚恳,痛陈利害,从国王的铁血手腕讲到王宫的压抑氛围,突然画风一转,说起他温馨可爱的家。很显然,一个轻松自在的氛围更加适合幼崽生活。
他说一句,安哥鲁摩阿就“咪”一声,十足敷衍。
明明急着离开,他还是尽量用废话填满了短暂的离别时刻。
“一定要藏好了,不要被王宫的侍卫发现了!王宫里可是很恐怖的。等我有空了再来找你,我们一言为定。”布法罗一步三回头,向安哥鲁摩阿挥手告别。
安哥鲁摩阿立刻原路返回,四条短腿驾轻就熟地越过了门槛,丝毫没有把莫名其妙的约定放在心上,倒在床铺呼呼大睡。
这几天恐怖大王在做猫方面取得了可喜的进步,譬如他终于学会了顺畅地走路,甚至无师自通了更高级的技巧,爬到莱恩的头顶做窝,把满头璀璨的金毛弄得一团糟。
今天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日子,在这伟大的一天里,恐怖大王终于学会了在兽态与人形之间自由切换。
重新恢复人形的安哥鲁摩阿坐在床上,嘴角手上沾满了浆果捣成的糊,终于用人手吃了顿饱饭。他望向窗外,今天依旧是一个比较深沉的男孩。
时至今日,莱恩对安哥鲁摩阿的心思还是没有任何的概念,他好奇地盯着他收养来的幼崽看了一会。那张稚嫩的脸庞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在想什么?”
恐怖大王脸转都不转,仍旧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谋逆之言随口而出:“在想继承王位的事。”
确实是件大事。
恐怖大王听到莱恩压抑的,想笑又不大敢笑,怕极了伤害他自尊心式的笑声,很轻易地破防了。他恼怒地抬起头,瞳孔成了一道线,盯着莱恩,恨不得就地篡位。
莱恩赶紧收敛笑容,摸摸幼崽的脑袋以示安抚。他心想,如果换了旁人,现在躺在地上的已经是一具脖颈上有着尖利爪痕的尸体了。哪怕是他的亲弟弟,说出这话来,也得被他狠狠揍上一顿。
继承王位未免想得太早了一些,不过别的事情可以提上日程。
“过几天我带你去圣地,让祖灵见证我们新认祖的王族。”
安哥鲁摩阿对那只摆烂的大老虎显然兴致缺缺,脑袋一歪假装自己秒睡了。
莱恩补充了一句。给幼崽画大饼:“成了王族,以后你就可以继承王位了。”
熟睡的恐怖大王瞬间清醒过来,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安哥鲁摩阿巴不得明天立刻继承王位,无比期待认祖仪式。然而猫眼一眯,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王族的荣耀,代表的不仅仅是权力与光鲜,还有繁杂的训练,要读的课本堪比草原的草那样多。在认祖以前,他必须成为合格的王族。
“陛下,动作不规范,请再做一次。”
安哥鲁摩阿正双手交叉于胸前,照着礼仪老师的样子弯腰行礼。年老的大臣虽然眼睛昏花,在捕捉年轻王子的不标准动作时还是游刃有余。
“不规范,请再做一次。”
说到底安哥鲁摩阿还是很要面子,不愿意以后成为那种不懂礼节,被人嘲笑的国王。于是耐下性子,又行了一次礼。
老大臣提高了嗓门,字字掷地有声:“请王子陛下再做一次!”2
恐怖大王两脚一蹬,鞋子一左一右地甩开,然后躺在床上捂住耳朵。任凭老家伙怎么扯着嗓子喊,都只当做没有听见了。
房间里一阵人仰马翻,他的礼仪老师没见过这么不像样的王族,两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到了地上,被人架了出去。
“由于上午的特殊情况,接下来的课由我来上。”
布法罗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地顶着前方,坐得笔直,声若沉钟,与安哥鲁摩阿保持着足够遥远,却又不不过分失礼的位置。
“敢问王子陛下,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王子陛下咋咋嘴巴,其实什么也没有学。
他有些想不透,人居然有两幅面孔,在夜晚疯狂对着纯情小猫咪又亲又吸的,白天居然能表现得这么正经。
甚至可以说是太过死板了,沉默地可怕,一点看不出当晚嘴巴一刻不闲的样子。
因为太严肃了,反而让安哥鲁摩阿有些想笑。他看到布法罗端坐在座位上,浑身不动,五官也僵持在固有的位置,只有嘴巴动啊动地在向他问话,眼睛像滩死水,忍不住想到牛在反刍。
怎么能无聊成这样呢?安哥鲁摩阿挠挠耳朵,挠挠下巴,挠挠后脑,直到挠无可挠,痛苦地换了个坐姿。
他开始打量布法罗,布法罗看上去年纪不大,只是由于表现得太过沉稳了,而显得老气横秋。从五官来看,还不过是个青年人,对莱恩毕恭毕敬,大概是国王上任后才培养出的亲信。
虽然这家伙脑子不大好使,相貌却很不错,并不像国王陛下那样耀眼,是种踏实端正,不走偏锋的俊朗。从眉眼到鼻子嘴唇,处处说不上惊艳,组合在一起,便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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