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夺位,皇上却要联合旁人一起对付我?”
夜容煊纵使心里恨透了她,此时依然装出一副情深模样:“姝儿,朕只是不想继续这样下去,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就像太后所说,夫妻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
“太后所说?”晏姝冷笑,“皇上倒是把太后之言奉为圭臬,却忘了当年你是如何在她手底下苟延残喘?”
夜容煊脸色煞白:“晏姝!”
“我说得不对?”晏姝满眼失望地看着他,“本宫算是看明白了,皇上对旁人心胸大度,大度到即便别人把你当狗,你也可以说忘就忘!而本宫掏心掏肺对你,你从始至终对本宫却没一点感激,但凡有一点不如意之处,你就牢牢记在心里,恨不得把本宫除之而后快!”
这句话虽是疾言厉色的指责控诉,却也实实在在带着点情绪,只让夜容煊无言以对,甚至无地自容。
晏姝言语落地之后,殿内随即陷入一片死寂般的安静。
短短几息之间,夜容煊眼前极快地浮现从小到大的一幅幅画面,忽然意识到晏姝的控诉是对的。
认识晏姝之前,他确实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皇子,可放眼整座宫廷,没有一个人把他当做人来看。
别说拥有皇子的待遇,宫中稍微得宠一点的奴才,都能骑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那时的皇后从来不拿正眼看他,心情不错时把他当蝼蚁一般漠视,心情不好时,一句话就能让他跪到晕厥。
后宫嫔妃们只当他不存在。
凤王、成王、景王每次看到他不屑一顾。
然而不屑一顾只是他们对待夜容煊的态度,夜容煊每次见到这些金贵的皇子,却必须跟奴才一样下跪行礼。
稍有礼节不周之处,随时可能换来一顿鞭子,或者其他五花八门的刑罚。
那种高高在上的漠然态度,像是挥挥手就能让夜容煊死无葬身之地。
跟他最不对付的自然要属三皇子夜容瑾。
少年时候的夜容瑾,在夜容煊眼里就是个恶魔般的存在,坏到骨子里流脓的那种。
对他随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让奴才把他按在水里,憋到近乎窒息,大冬天让他罚跪在雪地里差点冻死,鞭子抽到他伤痕累累……还有其他各种羞辱的手段,夜容煊不愿再去回想。
后来是晏姝的出现,才终于让他的情况得到改善。
随着那些不堪记忆的重现,夜容煊不知是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脸色白得透彻,眼底一点点浮现出悔恨。
是晏姝让他从一个奴才都可践踏的人下人,成了人上人。
可是他背叛了她。
夜容煊闭了闭眼,他一切不幸的源头其实都是从晏雪开始的,若不是晏姝早早知道他背叛了她,他们之间关系不会恶化到如此地步。
有晏姝在,他完全可以坐稳帝位,把昔日欺辱过他的人一个一个收拾干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妄图借着以前仇人的手,来对付有恩于他的晏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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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恨的情绪开始肆无忌惮地发酵,在这一刻体现得非常清晰。
“对不起。”夜容煊抬手捂着脸,声音里充满着愧疚自责,“真的对不起,姝儿,我知道错了……”
晏姝冷眼看着,神色漠然,无动于衷。
知道错了?
只是暂时的情绪上涌罢了。
待过了今晚,夜容煊还是那个夜容煊。
他只会在权衡利弊之后,明白究竟应该跟太后合作对付晏姝,还是跟晏姝认错悔改,然后借着她的手一个个铲除异己,最终坐稳帝位,再着手对付晏姝。
其他的,依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该死。”夜容煊踉跄着走到榻前坐了下来,脸色苍白如纸,悔恨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我真的该死……”
不是以往的伪装,而是真真切切的后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忘恩负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接受不了晏姝的强势霸道——如果她不强势,不霸道,又怎么可能顺利地从一众豺狼手中帮他夺过皇位?
夜容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并且深深地为这样的愚蠢而感到后悔。
他怎么能这么愚蠢?
好不容易从深渊中脱离,转眼却亲手把自己拥有的一切葬送。
如果他一开始就不去认识晏雪,如果他能早点识破晏雪的意图,并果断地拒绝她的所有企图。
此时此刻,他跟晏姝是不是还能如以往那般琴瑟和鸣,恩爱有加?
他是不是还能得到晏姝的全心信任?
他的帝位是不是就可以安然坐稳,他是不是就不必像个犯人一样被幽禁在这里,挂着个皇帝的头衔,却毫无皇帝的权力?
眼看着夜容煊像是石雕一般僵滞不语,晏姝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张彷徨不安的脸,眼神冰冷而充满着讥诮。
“皇上这是后悔了?”她语气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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