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微弱的光线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间钻进来,属于清晨的温暖的光,把黑漆漆的房间切成了两半。
意识还在游离之中,徐年炽隐约听到了一阵仿佛门被使劲推开后狠狠拍到墙壁上又弹回去的声音。
被子子扯上去捂住脑袋,迷迷蒙蒙之间,胸口猛然传来被重物压住的感觉,徐年炽被压得闷哼一声,感觉肋骨要被坐断了,从被子里探出手,伸手摸过去,只感受到一团火热的毛绒绒,“叮咚?还是伽马?”
但是这重量不对劲啊。
徐年炽又摸索着把手挪到床头柜边,“啪”的一下拍开了灯。
“嗷呜!嗷--”
灯光亮起的那一刹那,好像被点燃了狼的血性一样的,响亮的一声狗叫震耳欲聋,徐年炽被惊的浑身一颤,残存的睡意飞得一干二净,他抬头,看着坐在自己身上伸长脑瓜在那儿嚎的大狗陷入沉默。
嗷完了,狗头恢复原状,开心地望向他,徐年炽和面前这吐着舌头嘶嘶哈气的欢乐大狗头面面相觑。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大狗都稳稳地趴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徐年炽伸手揉揉他的脑袋,试图对他进行一番劝说。
看来确实是听不懂人话,几番下来劝说未果,又用尽力气想要把这狗推开。
很明显,这狗的重量和倔强带来的阻力大于了徐年炽的推力。属于越推拒越兴奋的类型。
“汪远!把你的狗带走!”徐年炽突然大喊一声。
听到汪远的名字,咩咩果然还是被震慑住了,他一下跳下床,但还是不肯就这么离开,他孤傲地站在地上,冷漠地盯着门口看。
“汪远?”徐年炽又喊了一声,但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回答他。
咩咩也察觉到了,一个鱼跃又蹦上来,在床上兴奋地跳来跳去。
“咩咩!”
徐年炽终于妥协,笑起来,他捧住咩咩的脑袋,温柔地拍拍狗头,又戳戳他的两颗黄色豆豆眉,戳一下小眉毛就跳一下,一人一狗就这样玩儿了好一会儿,咩咩终于腻了,这才跳下床跑了出去。
徐年炽这才得以掀开压住下半身的被子,坐到了床边上。
双脚在地面上踩实,徐年炽生出一阵恍惚来,昨天这个时候还在飞机上晃悠呢。
徐年炽发了会儿呆,终于把床头柜上的手机拿过来划开,紧接着屏幕上就跳出许多汪远的消息来。
“啊啊啊啊对不起小炽!”
“有个顾客明明说好下周才来拍照结果她说之后有事要出差今天就非得来啊啊啊啊我这两天原本都不用出去的。”
“原本九点的时候就打算叫你一下的但是看你睡得太香了我就没管你了。”
“早餐是我自己做的三明治!就放在桌子上用篮子盖着呢!你醒了拿去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啦!我可能傍晚才会回来!家里的东西你都随便用!”
发送时间是早上九点,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了。
看完消息,他起身往卫生间里走去。站在镜子前,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把脸凑近,想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黑眼圈。
他扒拉着眼皮瞧了一会儿,左手自然地往右手的手腕上摸去。
“嗯我的发绳在哪里”
昨晚拿下来忘带上了好像。
一边这样想着,他先在洗漱台上检查了一遍,又走出卫生间来到床前,盯着一览无余的床头柜一分钟,又掀开被子和枕头寻找。
他的头发全部放下来刚好能够到肩膀,不打理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拿一根发绳简单地扎起来。
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徐年炽转头对上了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的正端坐着的大狗的目光。
徐年炽看见了狗嘴里露出的半截发绳,反应了过来,他试探着走近一步。
咩咩见他向自己走来,突然又兴奋起来,立马抖抖身子开始跑路。
“”
徐年炽对着镜子努力拨弄自己的头发以期待他们能安分地待在耳后,可是前额的刘海又还没长到那个长度,总是散着几撮在脸颊旁边。
“要被水打湿了”
徐年炽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牙刷,盯着镜子里那几绺闹叛变的头发,心里嘀咕着。
终于收拾好,徐年炽往外走去,那被跑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来追又跑回来的大狗吐出来的沾满口水的黑色发圈正静静地躺在房间门口。
徐年炽正蹲身去捡,一双红的烫眼的运动鞋突然出现在视野里。
那人正从上往下看他,先看见了徐年炽那散着的一头黑发。
徐年炽穿着一件稍大的灰色家居服上衣,锁骨大喇喇地露在外面,再往里一点就能看见粉色的乳头,下身穿着一条同样宽大的黑色短裤。他慢慢站起来,踩在拖鞋里的一双纤细的长腿紧跟着闯入对面那人的视线,裸露着一大片,白的晃人眼睛。
面前那人停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稍稍后退一步,站稳,说,“哥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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