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笑着摇摇头,“别说妖魔鬼怪了,这儿方圆十里,连新死的魂魄都没法多待。”
女孩指了指四周:“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唉声叹气:“路过而已,把我的仪仗都压得没了形,我找你抱怨一下也不行吗?”
谢萦心想还有这种碰瓷法,果断道:“你谁啊,我都没见过你。”
青年好像愣了愣,然后表情认真地回答:“我叫霄。”
“什么xiao?”女孩没听出来这是姓氏还是名字。
“就叫霄,万古云霄一羽毛的那个霄。”
文化程度小学二年级的谢萦认真想了想,诚恳道:“这个就更没听过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柔的唤:“小萦。”
听到这个熟悉声音的瞬间,谢萦的眼睛刷地一下亮了。
几乎把公交车完全包围起来的浓雾中,谢怀月正站在车门口。
女孩惊喜地蹿了起来,叁步并作两步扑进了哥哥怀里,谢怀月一手揽住妹妹,一边谦卑而温和地微笑着,朝最后排的乘客点了点头。
“不知九幽之主来此,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站了起来,朝周围打了个响指示意,“多余客套就免了,结界总得松一松吧,这么远的路,你不是准备让我自己走吧?”
谢怀月微笑,彬彬有礼地微微躬身:“自然为您效劳。”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帷幕一样厚重的雾气竟然渐渐散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谢萦也看清了藏在雾气后面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许多扭曲的黑影,像泼墨画出的人像,一眼望去不下几十个,都呈现跪地托举的姿态,头深深向前磕着,几乎压进了马路里。
原来那就是霄的“仪仗”……
只是片刻之间,这条马路好像突然恢复了正常。路灯温暖明亮,周围的建筑里亮着许多盏灯,路上晚归的行人有说有笑,刚刚的一切好像都只是一场幻觉。
不过,分明已经完全黑下去的天空,此刻竟然映着火烧一样的红,像是熔岩在漆黑的火山里流动。
后来谢萦问起的时候,哥哥说,霄在人世被尊称为九幽之主,但其实没有活人知道所谓的九幽之下是什么样子,因为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单行道。
至于霄本人,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存在了多久,但至少几百年应该是有的,他已经不再像普通的鬼魂一样怕天生火,披着人皮的时候,就能在太阳下短暂地活动。
近十年来,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谢萦又见过霄两叁次,和他有了一点往来,发现这人(这鬼)的脾气居然出乎意料地相当不错。
这还挺难以想象的,因为能留存这么久的鬼魂,靠得绝对不再是戾气,要么是有大执念,要么是有大机缘。这两种情况下,鬼魂的性格都应该相当偏激,但霄就是惫懒又随和,对什么事都不大上心。
虽然平均叁年见一次的频率很难称为熟人,不过总归来说,谢萦和霄确实应该算是有点交情。
以上这些还可以归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范畴,不过他们上次见面就要精彩得多了。
当时谢萦很罕见地在和哥哥吵架,原因差不多是她叛逆期主动找茬,虽然哥哥还是好声好气地试图哄她,但她还是气哭了。
谢萦是个非常有行动力的小孩,绝不独自憋屈,一定要化悲愤为力量。于是她决定说走就走,抛哥弃家,从此要当一个浪迹天涯的女侠。
到了代订机票的店里,谢萦才发现未成年人买机票要通知监护人,于是气得更想哭了,在门口一顿团团乱转,就在那时,她遇到了霄。
心想着这种几百年的鬼总应该能拿得出一张成年人的身份证,谢萦抓着他陈述了一下计划,霄顿时大摇其头:“你们兄妹俩吵架别把我扯进来,我是不怕你哥,可不代表我想被他追着咬。”
谢萦大为震撼:“你有没有点义气了,这点忙都不帮!”
霄沉默了两秒,弱弱道:“我们也没有很熟吧……我以什么立场帮你,呃,浪迹天涯?”
少女擦了擦眼泪,掷地有声道:“那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我们私奔吧!”
不过这场初恋在两个小时之后就轰轰烈烈地结束了,因为两人到了机场的时候,天上正下着大雪。航站楼门口温暖的灯光里,一个颀长的身影撑着伞站在那里,漫天飞雪把他的轮廓模糊成金色的剪影。
谢怀月长发之间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花,显然已经在雪中等了很久。
看到拽着霄的妹妹,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根本不像在和她吵架,只擦了擦妹妹眉梢将化未化的水珠,低声道:“我猜你会想坐飞机走。”
像是硌着胸口的冰块一下子就化成了水,谢萦的心一下子就软得一塌糊涂,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也挺不讲道理的。
但毕竟还比较要面子,不太想主动承认错误,少女有点别扭地把头靠在哥哥肩头,而后,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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