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废弃的湖泊,因为疏于管理,岸坡的草早就荒了。
魏梁席地坐在草坡上,枯草掩过她的脚踝,她不说话,魏南风也就没做声,只是坐在身旁陪她看水,后来风凉了,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魏梁说。
“穿着吧,起码机器人不会感冒。”
她闻声一愣,忽然笑了。
抬手拢了拢外套衣领,转过头来看他:“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你不是也没说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我也是。”
无趣对话一来一回,没什么营养,魏梁却还是笑起来。她坐直身子,轻轻打个哈欠,魏南风立刻问:“你困了?”
“还好,没关系,”魏梁道,“再坐一会儿吧。”
不过那困意似乎来得有些迅速,也或许是她喝了酒的原因。
魏梁跟魏南风说着话,渐渐觉得头脑昏沉,感知也逐渐麻木下去,她望着湖面,眼神有些失焦,思维混沌、鬼使神差地,便喊了他的名字:“魏南风。”
“嗯?”
魏梁又过一会才开口。
“我有个特别想念的人,可是我也知道,我跟他不会再见面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忘了他?”
她声音很轻,魏南风想了一想,回答道:“忘了他吧。”
回答之后,却没再听见魏梁出声,魏南风低头看去,转动脖颈的同时,他感到肩膀沉了一沉。
魏梁垂着头,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再醒时她已经在卧室的床上,那一觉她睡得很好,没有做梦,睡了很久。
yan光从窗外洒进来,她的被子被人仔细整理好被角,魏南风坐在窗下安静读一本书,魏梁望过去,是她那天随手翻过几页的《人工智能与仿生心理学》。
“你看得懂?”她问。
魏南风摇头:“看不懂。但只要是你的书,我就都想看看。”
说来奇怪,昨晚蒋文阔在她的酒里加了红水露,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发作,可到最后也没有诱发任何生理冲动。
不仅如此,现在连她t内原本残余的玫瑰碱好像也都消失了,一觉醒来,她的身t恢复正常,激素平静温和,似乎已经脱离强制兴奋的状态。
魏梁无声思量,却分辨不清究竟是因为那杯酒,还是自身代谢的结果。原本依靠身t机能,3-5天也就能彻底x1收了,虽然昨晚她的x反应依然强烈,但若要与前几天相b,也的确是在断崖式削弱的。
魏梁心里有些乱,但无论如何,还是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早饭过后,魏南风陪她去医院挂号,ch0u血、化验、等待结果,医生看了看她的检查单,微笑道:“已经没事了。”
是意料之内的答案,但她还是又确认一遍:“真的?”
“是的,”医生回答,“玫瑰碱浓度已经降低到005,这是人t能够接受的正常数值。”
魏梁又问:“您上次说,cuiq1ng药是没有特效药物的,是吗?”
“是的,没有。”
魏梁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您。”
她从诊室出来,休息日的上午,医院里患者不算太多。魏梁站在走廊里,下意识望向走廊尽头,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的身影。
蒋文阔坐在院长办公室,魏梁的检查结果被医生传输过来。
院长打开界面,殷勤笑着,将屏幕转到蒋文阔的角度:“这是魏小姐的化验单。蒋总,您也是学医出身的,这种小事情,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蒋文阔视线落在那些数据上,看了一晌,点一点头:“好。”
随即他起身朝外走:“麻烦李院长了。今天来得仓促,公司还有些事,过两天医院gu东大会,我再好好感谢您。”
李院长忙说“不麻烦不麻烦”,一路小跑过去,帮蒋文阔开门。
赵邻站在电梯口,朝李院长点头致意,蒋文阔走进电梯转身,直到电梯门关合的最后一瞬,李院长还在缝隙里向他微笑道别。
电梯稳稳下降,蒋文阔忽然问:“她走了?”
“走了,”赵邻回答,“那个机器人陪在她身边。”
蒋文阔“嗯”了一声,赵邻看看他,犹豫一阵,又问:“您想给她缓释药,明明是好事,何必要那样?说什么红水露,b着她喝下去……她不会知道,也不会感激您的。”
“她不知道最好。”蒋文阔声音淡淡,看着前方,“她恨我,如果知道,就不会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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