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是在怀念过往还是享受当下。我有些走神,「日出」和「有生之年」这些词汇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的有生之年有多长?如果不小心多活了几年,等我到了阿公这个年纪,会不会追悔自己没趁t力最好的时候用健全的双脚去换一幅永生难忘的壮景?
「小青!要额满了,去不去?」
不晓得辉哥是不是通灵,讯息来的时候正是我即将鬼迷心窍的关键时刻,俨然成为天意安排的临门一脚。
回溯我从犹豫不决到下定决心的思路转折,我怀疑是山神中意我,故意让我错过上次的日出,再透过阿公给我出发趁早的启示,怂恿我多去亲山近水,一步一步跟祂结下更深的缘份。
如果说yu擒故纵是山神大人的浪漫,那祂好像有点坏心眼。
走了t感将近半世纪的林道,抬头望不见终点,回头看不清,坐下来休息时才知道,原来我们根本连都还不曾得见。
「登山口还没到吗?」看腻了千篇一律的风景,有人跟我一样走到怀疑人生。
「再走半小时就到啦!」
「清文兄,你半小时前就这样说了。」
「有吗?我没说过吧!」
「你有说。」
「怎麽可能。可能是你有那个什麽??既什麽感的?」
「既视感喔?」
清文大哥用力拍了大腿一下,笑得合不拢嘴。
「哎唷,对啦!就是那个既视感啦。」
「哎唷,骗人就骗人,扯什麽既视感。在这里的谁没被骗过啦?三八。」
「哎唷,我们都认识多久了,我怎麽不知道你们都是诈骗集团?」
「哎唷,什麽你们?和义兄,你金盆洗手了哦?」
「哎唷,在山上不要用眼睛看时间啦,要用心感受。」
哎唷,我到底入了什麽宗教?几位大哥用相同的口头禅打嘴pa0,都不晓得他们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被同化了。
辉哥也是其中一员,一路哎唷过来。
「哎唷,小青,你怎麽这麽闭俗,不去跟我们的帅哥向导相认?」
「相认?他是我认识的人吗?」我纳闷。
这次带我们爬山的向导明显b周围的人年轻,是草根系里难得跟我同辈的团员。其实我从出发前就注意到他了,虽然觉得他有点眼熟,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面。毕竟这种开场白跟老套的搭讪没两样,我真办不到。
「你不记得了?上次你们不是还一起在山屋外面看星星吗?」
啊!
记忆接通电源的瞬间,我不小心呛到水,咳得脸都涨红了,引来了众人热切的关怀。
同时也引来了当事人疑惑的目光。
「小青,你还好吧?」罗姐拍着我的背,我边咳边点头,不小心跟那个人视线相接,不禁咳得更厉害了,赶紧低头避开,假装没有跟他对到眼。
哎,辉哥是在暗算我吧?
生平最怕尴尬的我无法想像接下来要怎麽面对後知後觉惹的祸。
「哈罗!帅哥,你来。」
我掩面哀嚎,辉哥绝对是在暗算我没错。
「我来帮你们相认啦!她叫林咏青,咏春拳的咏,青涩的青。看你是要跟我们一样叫她小青还是叫她学姐都可以,毕竟她b你早一个月加入草根系。」
逃避现实的双手继续掩面,忽听得前方传来一阵轻笑。
「嗨,学姐你好。」
「你好。」我黯然回应。
「小青,你这样跟学弟打招呼很失礼。」
我默默叹气,放弃了挣扎,抬头向「学弟」露出抱歉的微笑。相较於我,他表现得大方多了,愉快的笑容被yan光衬托得更加容光焕发。
「我叫李靖森,立青靖,森林的森,叫我阿森也可以,叫我学弟也可以。」
「你不是山屋管理员吗?怎麽会跑来当向导?」对於阿森的加入,我有几分不解。
其实山屋管理员兼差当登山向导没什麽值得大惊小怪的,只是我对这个工作太陌生了,认识的人之中,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基於人类好奇的天x,我对他的提问像是核分裂的反应链一样连锁触发。他颇有耐心,对我有问必答,几分钟前被迫相认的尴尬场景恍若隔世。
他每个月在山屋待十天,这十天除了基本的住宿和餐饮管理,还要机动x地支援巡山。下山的日子也没有闲着,有空会接一些商业团,带登山客寻幽访胜。
在山上资源匮乏,为了省水不能洗澡,手机也收不到讯号,一般人可能撑个两天就开始想念城市的便利了,他竟能对这种克难的生活甘之如饴。
对我来说,这是一辈子不曾想过的人生选择。虽然他对一切轻描淡写,我却深有感触,对他肃然起敬。
要摆脱既定的社会框架长成自己的形状,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需要坚定的信念和放手一搏的勇气。在职涯路上循规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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