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人对他们投以惊异的目光。
郁芽趴在他背上,烦躁得头皮发疼。她并不感到羞怯,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别人注视。于是她故意与少年的肩颈贴近,把头埋进他和她的缝隙之间。
浅淡的洗衣液气味从宋理之的校服布料钻进她鼻腔,中间或许还夹杂着他用过的洗发水的香味,她分不清。
这一路唯一幸运的,他们并没有碰见一个老师,在昏暗天光的拥护下穿过了稀疏人影,等郁芽再抬头,前面已经是校门口了。
“放我下来。”她命令道。
宋理之犹豫片刻,乖乖蹲下把人放下来了。
郁芽把他的书包扔过去:“我能走!我自己回。”
他无奈:“可是校医说了……”
校医校医,他有空留意校医说了什么,怎么不先去看看自己的脑子?
郁芽一时失语,不再多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被追上来的他稳稳扶住。
“滚!”夲伩首髮站:w oo17c o
“不背你。”宋理之抿唇,异常坚持,“但起码要搀着走吧,不然再摔了怎么办?”
“神经病……”
她最终还是妥协了,重心往他的方向斜,在保安针一样的视线下走出了校门。
夜幕一寸寸压下来。
二人沉默良久,忽听郁芽讽道:“你要怎么报复我?”
报复?宋理之茫然:“我没这么想过。”
“那你有毛病。”她不快起来,“正常人被当性奴玩了七天,都会想要报复。拿我来说,如果有人敢这么对我,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愣了愣。
“不会的,不会有人这么对你。”他道。
郁芽感觉自己一拳打进了水里,软绵绵的,不疼但憋了一股子闷气。
“你还是背着我吧。”她说,其实还预备了一句“因为不想看见你讨人厌的脸”,但是宋理之什么也没问就蹲下背她,这句挖苦反而没了用武之地。
她拿着他的书包,手臂环过脖颈伸到他胸前,趴在他背上时可以听见从骨头传导的脚步声。
“累吗?”她问。
“不,你很轻。”太轻了,应该再多吃一点才健康,宋理之想。
郁芽嗤笑一声:“我是说,和我呆在一起,你不会累吗?”
宋理之默然。
他不累,他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思绪还没理清楚,不知道该对郁芽应该疾言厉色还是横眉冷对,只是本能地不希望她脚踝伤得更重,不希望她疼。
郁芽却已经跳开了话题:“你真奇怪。”
“什么?”
“你为什么不报警?”她好奇极了,越好奇越生气,“你是不是在可怜我?”
“不是。”宋理之想要解释,皱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们是平等的人,他不觉得郁芽有什么值得他高高在上地可怜的地方,可是为什么不报警呢?
他想起这些天的每一次,他路过派出所或是看见警车总是匆匆地回避,那种警惕与心虚感仿佛他才是那个犯罪者。
他在心虚什么呢?宋理之自己也不明白。
“左拐。”郁芽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你不恨我吗?”
“……不恨。”她却感觉拖着她两条腿的力气变重了。
“我不信。”女孩子神秘地靠近他的耳朵,发现对方耳廓红得像沾了油画颜料,“怎么会有受害者不恨罪犯的?”
——“你不恨我,难不成是因为你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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