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她试探性地问,想起邵令昙那句“他一个人住在外面”有点忐忑自己的用心。“他们忙,住得又远,我也乐得自由,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包括带女生回家吗?话哽在喉间,她没问出来:“是吗?一个人住不会很冷清?跟父母感情不会疏远掉?”“还好,一个人也有很多事可以做。说到底,跟父母亲再怎么有密切血缘,人还是个体,还得自己活自己的。无聊嘛,有朋友,林瞽还常常带着一大帮人来,我家早是他们乐队的集会小本营了。”“乐队?”又一个吃惊“他不是还是高中生吗?”“谁规定高中生不能玩这个?”“我以为高中生高考压力很重的。”“那也只是一方面。”他笑了笑“高考又不是惟一途径,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最重要。不适合这种教育方式的人硬要逼自己去适合,教训会很惨痛。”“说得好像你已经经历过一样。”“怎么没经历过?中考惨败啊。”他说得直露“你以为我是怎么进‘十一中’的?要不是老头捐幢大楼,学校敢冒风险收鬼?”“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所以喽,期末就到了;我想就算不高考了,语言这种技能性的东西学一点也不坏,档案也该会留得好看一点。”“你不高考了?”她怔住了。“可能吧,还要想想。”他似乎不是很愿意多说“干吗,你的表情好震惊,是不是开始担心我以后要沿街乞讨讨到你家门口然后死赖着不走?”她失笑:“我会拿拖把把你打走。”“这么没同情心?”“四肢健全、头脑没病的人当乞丐不值得人家同情。”她一本正经地说“再说,好歹当过你一个月的补课老师,没教导好我也没脸。”“瞧在你这么尽心教导的份上,这一次我说什么也要请你。”话题转着又回到了“别说不好意思了,要吃什么?”她摇摇头。“摇头是什么意思?”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按到她手里“怕你妈在等,先打个电话回家说一声好了。”她捏着手机半天没动。“不会连自己家的电话号码也忘了吧?”他笑说了一句,拿过开始按号码“你不打我帮你打。”“我又没同意,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抢过。“那拜托老师同学,你表示一下怎么样,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他还是笑“风萧萧兮易水寒,京阑一去兮不复还;又不是让你去刺杀秦始皇,用得着那么谨慎考虑?”她忍不住笑,收敛下来才问:“是你说吃什么都可以?”他想想:“荷包里银两不足,就把我压在那里洗盘子好了。”“我想吃人肉,行不行?”他眨眨眼:“真的?假的?”“真的,因为我没吃过,很想试试。”“阿弥陀佛,罪过!”他喊了一声,开始伸手踢脚“不是有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现在还没流行起吃人肉的风潮,为了成全你的心愿,我只好牺牲一下自己的肉体了你要凉拌、清蒸、红烧、油焖、盐腌还是火烤?”说着头便探了过来。她接不上话了,瞧着离自己不到半分米的脸孔,心跳的声响可以掩过地球上万物的喧闹。她自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呆掉了?”话语似乎急于打破那层迷障,他的凝视时的认真也消失在两泓笑谑的眼眸深潭里。她突然笑开,酒窝里有日光冲破云层的眩惑:“有没有去过防疫站检查?我怕口蹄疫疯牛病啊。”“拐弯骂我?”他全然无视因性别差异产生的碰触禁忌,伸长臂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身高的优势让她怎么挣扎也徒劳。“你想勒死我然后省下那笔请客费?咳、咳我呼吸不过来了”笑意被挤在胸口,满满的,仿佛要胀破身体涌出来。什么都不去多想,自在的感觉,无负担的打闹,没有性别的国界,原来快乐的感觉竟是那么容易、简单。“骂过我,待遇就要下降一级了。反正你这么瘦,应该很好喂养,一碗过桥米线就可以打发了。”他拽着她往前拖。她还在咳嗽:“混蛋放手,你掐那么用力干吗?”“很难过吗?我跟其雷他们打闹惯了,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勒。”他终于松开了臂,手放了下去。她微微掀开淡米色衬衫的竖领,脖子上红红的勒痕可见:“看到没?”他呆了下,突然促狭地笑了起来。“笑什么?”她狐疑地看着,口气凶悍,不知怎么的,他那眼光让她莫明地脸红,气势就是壮不起来“你笑什么?”“笑你神经短路。”他还在哈哈,拍她一下“走吧,太阳下山,我都饿死了。”“米线不行。”她讨价还价“起码是胜德路那家的招牌海鲜面。”“好啊。”他答得爽快,接下去的话却让她发狂“我本来还想请吃批萨的,两项比较一下,还是海鲜面替我省钱。”奸诈的人。她低头笑,走到半路,风吹乱了已经有些长长的头发,遮住眼睛,她伸手去撩却猛地一震她的手,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跟迟沃川的握在了一起。血脉里的搏动紊乱。他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气息,眼光依然停留在前方,温暖厚实的手却紧了紧。她试着抽出手,却没有成功。人流里,他拉着她上了公车,车内挨挨挤挤,他的身体却自然成了防护的屏障,将她安置在双臂一方天地里。车的停转让人群一阵摇荡,她却只是一头撞在了他的怀里。上来的人越往后挤,两人中的空间也越见狭隘,靠近靠近那样沉厚温暖的气息,令人沉溺,她不知不觉半合上了眼,耳边是车上播放的歌回旋。微笑似阳光照进蛛网角落漂洗时间沉积的一窗尘埃本不信真实主角会是你我宿命寂寞花朵却在午夜悄悄绽开音符跃动叶脉坠落笑的泪世上故事都映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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