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效果,却矛盾地在水泥钢筋的丛林里,为困于电气鸟笼的身体和囚于文明枷锁的灵魂找到了释放的空间。酒精仿佛在脑中发酵了。血脉里的流动变得急促而紊乱,叫嚣着要冲破躯壳的束缚。他隔着随节奏闭眼摇摆的人群望着她,黑黯的眸里有着某种誓言的邀请。长久的凝视,勾魂的魔力,就算是堕落的深渊,也能引得她不顾一切地投进来。她听凭着乐感,开始随意伸展修长的肢体。步步索魂,步步接近。达尔文的观点还是没错的。人类自兽类进化来,文明的泉水洗涤过原始的形态,浇筑成现代社会的规则规律。然而不管蜕变千年万年,隐藏在心底隐秘处的,仍然是对于自然的渴求。在某一程度上,人依然是兽,在桎梏压抑里,扭曲的野性随时张望着一个发泄的出口,寻找没有高楼大厦遮蔽的旷野国度,放任感觉、收起理智,幻想翔鱼的鳍尾,海洋的深奥,飞鸟的翅膀,天空的广袤那种感觉,好像是失落一个自己,又找回另外一个自己了。她依附上他狂野的步调,开始追赶,开始超越。他们眸光胶着,灵魂的焦点似乎在同时重叠。那样炫目超然的色,那样糜烂颓废的彩,像成了宇宙的重心,把四周的天体都以超光的速度吸纳。但在他们眼中,周边的人群都已经消失了,连建筑的阻隔都不再存在,空间回复到了天地未分的空灵状态。红尘喧嚣的最顶处,忘我的极至。猫科动物特有的侵略气息,危险而尖锐。纤弱的表象下,竟然也燃起野丽剽悍的力量。他回身似凶猛的追逐,眼镜蛇一样的微笑撩过。魅影里,眼睛的荧光被剪成闪电一样的片段。阴暗越来越密集,两性的族群开始被区分,没有人是存心的,就像是飞蛾扑火那样的本能。外界的打搅从来都不是诱惑,他本能警觉到了自己与伴侣被窥伺的危机。肢体的语言无形中变换了,引领着忘乎所以的她朝焦点的边际运行而去。异性的身体阻碍了她原本放任的肢体,她由热力翻腾处退入了没有光源的角落。他发上的汗水甩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了?”她喘息着问,神志仍然在飞行的高空摆荡,没有回归本位。他靠着她站着,下巴顶着她的头顶,呼吸浮动:“别告诉我你是第一次来蹦迪。”“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跳得好。他低下脸对着她:“有没有什么感想?”“干吗?”她笑“跟跳慢舞是很不一样啊很痛快,很自由。”好像什么都可以借助这样的方式宣泄出来。“我第一次来时跳了一场,觉得好像快跳死掉了一样。”“有那么夸张吗?”她还是笑。他的表情却那么认真,凝视着:“在这里,我们是天生的一对。”突然,他偏过脸。她以为他要吻她了,紧张地将眼睛闭了起来,但是久久等待的感觉却又像教堂前玫瑰花的落空,他促狭的笑声带着呼吸响在她的耳畔。她张开眼,被愚弄后的恼怒正要发作,清晰有力的三个字扣进心门。“我爱你。”他说。比吻更令人惊喜的礼物。金属铿锵的音乐像湖上的浮萍远远漂走了,退成眼帘里无意义的灰色影子。想象过他表白的样子,却没料到是这样的措手不及和直接坦白。惊悸之后,她迎向他的视线,笑得捉弄:“是同学爱朋友爱手足的爱吗?我们只是朋友啊。”他一怔,皱眉:“这里吵死了。”拉着她便挤出人群。轻歌曼舞、群魔乱舞都被抛弃到了身后,淡淡的松香缠绕而来,窄窄的通道里,真正有了夏夜深沉的宁静。“你刚刚说什么?”他问。“你自己说的,我们是朋友。”她不敢抬头,其实是压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我前面少加了两个字,那个是缩写简读。”他没好气地说,没料到满有把握的表白招来这样的反应“你觉得我们的态度像朋友?”她想了想,点头:“像。”“你当真信男女间有走得那么近却不带一丝遐想的友情?”那这个普通朋友未免做得太微妙了点。她再想了想,摇头:“不信。”他瞪着她:“你什么意思?”“就这个意思你假借朋友之名,实行接近之实,居心叵测,缺乏诚意,表白里含有大量水分。”她抬头,手拍上他的肩膀,好哥们的模样“你跟殷其雷、林萻他们打赌,如果我让你追到,你收益分我几成?”“什么?!”他叫“你不会当我那么卑劣无耻吧?”“你的品格里再添加这个就可以满分了。”漫不经心的表情里有了几分焦急:“打赌是打赌,感情归感情;我跟他们再怎么玩,也绝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随便。”“你的可信度还有待验证。”她笑。笑意溢出眼睛,滴落在他的灵犀,他开始细细扫视她的表情:“怎么验证?”“倒带。”她比手势“将表白和刚刚的表情再放一遍,我要重听重看。”他完全明白了。按住她搁在他肩上的手,他好心地建议:“要不要拿摄像机录下来纪念?”“好啊”话音未落,他发狠地一把勒住她的脖子:“京阑!”“你谋杀?”她吓了一跳地喊,扭过身往他身上打去“别闹我要生气了”他闪着,却没放松手上的力道,嚷嚷:“耍人好玩吧?我让你再耍”她受不了了,灵机之下朝他呵痒,他笑着缩身,手臂果然松开。呼吸得以顺畅的她甩开就跑,慌张中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你自作自受。”他在后面大笑。她猛然间回身,背贴着墙,抚着被掐到的脖子喘气,似火燃烧的眼神蔓延向渐渐逼近的他:“迟沃川,我真差点要被你勒死了。”“还没死就好,教训你以后别得罪我。”他说,挪开她的手“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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