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静默思索了一阵。当她再度抬头打算开口时,一道极不悦的男性嗓音插了进来。“治三弟,是谁准许你在三更半夜,私自与我妻子在这相会?”峻德齐双手环胸的站在亭外,表情非常的冷,眼神以近似冰柱的狠辣力道,射向在很不正常的时间、很不正常的场所、不请自来的三弟。“齐二哥,这半年来,我寂寞得很。好不容易有个嫂子加入,我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前来欢迎。”峻德治笑得无辜,笑得善良无害。“够了,我懒得听你鬼扯。”峻德齐白眼一瞪,伸手一拉,将朱潋眉拉进怀里。他发现她的肩上披着不属于他的衣裳,当场脸色一坏,很粗鲁的将外衣抽了下来,扔到峻德治的手上;然后用自己的臂膀充当外衣,揽上她单薄微颤的双肩。“你们从哪里滚进来的,就从哪里滚出去,恕我不送。”他搂着深思沈默的朱潋眉,一路带回寝房,对他们两人看也不看。“治主子,这样就可以了吗?”“差不多了。”峻德治点点头。“将朱潋眉重新送回齐二哥的怀里,基本上,就已经打乱齐二哥的气数。接下来,就要看谁的造化比较强了。”流泉大夫默然看向两人远离的方向。“但愿他们最后都能化险为夷。”“嗯,走吧,咱们已经仁至义尽了,而且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再介入下去,只怕九指神算那边就要发觉了,到时事情就更加难以收拾。”峻德治起身,走向花亭的另一头。“治主子”流泉大夫在他身后突然唤了一声。“嗯?”峻德治停下脚步。“这一次,恐怕是流泉最后一次为治主子效力了。”流泉大夫苍老的声音里,有着浓浓不舍。峻德治没有转身,也没有回答,就那样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举步继续走。“走吧!回去陪我下盘棋。”峻德治的嗓音里,有着太过飞扬的轻快。回到寝房后,峻德齐似乎有些气闷,赌着气不说话。朱潋眉对他却是没有太多理会,只是径自坐在桌旁沉思,眉眼之间,尽是浓浓的愁绪。峻德齐见她也不说话,干脆重重的躺到床上去睡觉。整个房间静了好一会儿,朱潋眉才看向他。“治王在你的府中出入自若,你似乎并不意外?”峻德齐睁开眼,轻松的笑了笑。“我离开了大半年,整个权势结构一定都会改变。在宫廷里生存的第一法则是,一定要建立自己的地盘。我一失踪,齐王府就等于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齐王府的势力不弱,所以我毫不怀疑是治三弟暗地接收了我的齐王府。整座齐王府里,大概已经全是三弟的人马了吧!”他状似无谓的耸耸肩。前些日子,他见到上回见过的“治王骑”队长,在他府里的院子巡逻,他的心里就有底了。将齐王府的势力交给治三弟,比交给其它人还让他放心。当时他是不觉得什么,倒是那名队长手足无措,紧张得脸孔胀成紫红色,像是被他抓到什么大把柄似的。“那么,你的势力不就岌岌可危?到时候,有谁能保护你?”朱潋眉走到床前,情不自禁地捏紧小手。“你担心我吗?放心、放心,只要有你在,我是福星福将。”他开心地握住她的手,回答得很轻浮。朱潋眉心神震动,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的笑容。她凝望他的眼神变得空灵渺远,像是在仔细昼记着他的五官、表情。“是啊,只要有我在”她偷偷下定决心,她保不了绝谷的人,这一次,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他。她对着他缓缓绽出眩惑人心的笑靥,带着淡淡的酸、淡淡的愁,瞧得峻德齐的心口莫名的一缩。他将她粗鲁一扯,使她毫无防备的倒入他怀里。“潋眉,不要离开我。”她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头一次豪放而主动地扯开他的衣襟,拆卸下发上所有的饰髻,黑亮的发瀑瞬间倾泻在两人四周。以发瀑为帘,她将唇印上他的。他的大手滑到她的背后,手腕轻巧一扭,缠住她一束浓密的香发,拉到她身前。“你的发好漂亮,美得让人动心,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朱潋眉条然一怔,痴傻的望着他。他无心的如誓呢喃,让她捂唇哭了出来。“喂喂不要哭啊”他手足无措的拍着她的背轻哄。他的誓言,真是没创意
她又哭又笑的窝蹭在他的胸膛上。他仍然没记起他第一次给她的承诺。但是,再一次听到相似的话,她心满意足了。如果上天要她明天就死去她无怨了自从峻德天龙降旨,准备远征东海诸国,整个峻德皇城开始弥漫一股不寻常的征战气味,城内的戒备也更加缜密,尤其是峻德天龙左右,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这是自从素有“战鬼”之称的峻德修王逃狱、失踪了以后,城内第一次充满了肃杀的气氛。朱潋眉站在高阁上,遥望另一头金碧辉煌的大殿,大殿外的广场上正聚集了一批士兵,慷慨激昂的喊杀cao练。“潋眉,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上头风大,咱们下去。”峻德齐好不容易偷了个空回来看看,没想到就抓到她一个人在这上头猛吹风。“这个场面让我很害怕。”她一动也不动,双眼直直盯着前方那一群士气高昂的士兵。“怎么了?”他关心的低头看着她的眼眸。“峻德皇朝已经建立,战乱时代不是应该结束了吗?峻德天龙为什么又要发动战争?”她茫然的回视他。峻德齐严肃的面容上,也显现了一丝疲惫。“人的欲望就是这么回事,像个无底洞一样,爬高了一阶,还想再高;夺到了权势,还要更多。赢了全天下之后,便会开始怕死。”“那么,如今又是英雄再起的时候了?”朱潋眉喃喃的念道。“你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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