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汪野转身离开了病房。
何安慈竭力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崩溃和痛苦的啜泣从喉咙里泄了出来,充斥在这个寂静的病房里,紧接着爆发出一种压抑到极致歇斯底里的哭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哭累了,何安慈浑浑噩噩又昏迷过去。
这次他做了个梦,梦见孩子出生了,长得特别粉嫩可爱。
何安慈高兴地把孩子抱给汪野看,激动地说:“汪野,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汪野抱过孩子端详了一会儿,忽然发狠地掐住孩子的脖子,就像头发狂的野兽,活生生把孩子掐死了。
汪野一字一顿地说:“何安慈,这就是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杂种。”
何安慈从睡梦中被惊醒,他满头大汗,后背的病号服也被浸湿了。
“何先生,您醒了?”
保姆见到何安慈睁开眼睛,急忙凑了过去,他双目空洞望着天花板,毫无血色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
“何先生?”
耳边的呼唤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何安慈怔怔转过头,看见是汪野家里的保姆。
保姆看何安慈的眼神有些怪异,显然是知道他流产的事情了,“何先生,汪总让我来照顾你。”
何安慈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失焦的目光环顾四周,病房里只有他跟保姆两根人。
保姆捕捉到何安慈的眼神,解释说:“汪总去接夏先生下班了,所以没有过来。”
何安慈闭上眼睛,溢出来的眼泪很快打湿了颤抖的睫毛。
保姆有些心疼这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语重心长地说:“何先生,只要把身体养好了,孩子还会有的。”
何安慈喉咙哽咽了一下:“还会有的?”
保姆安慰道:“是啊,你还年轻,等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又怀上了。”
何安慈笑得像哭一样。
就算有了又怎么样呢,难道汪野会在意吗?
他们第一个孩子没了,汪野连一丝伤心都没有,甚至怀疑这个孩子是汪东朔的。
就算他再怀孕,汪野依旧会觉得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何安慈颤抖的呼吸让人听了莫名有种揪起来的难过,保姆忍不住说:“何先生,先吃饭吧。”
何安慈把头转向一边,声音沙哑,“不用了,我没胃口。”
保姆只好把保温盒放在柜子上,“那您饿了记得吃。”
何安慈没有反应,只能看见他消瘦苍白的侧脸。
保姆叹了口气,放下保温盒后离开了病房。
刚进电梯,保姆的电话就响了。
“汪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他吃饭了?”
保姆小声说:“没呢,何先生状态挺不好的,我放下饭就走了。”
汪野那边没有说话。
何安慈状态不好,不就是因为这个没保住的孩子?
如果是他们的孩子,何安慈怎么可能这么伤心,当初他连抛弃自己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更何况只是一个还没成型的胚胎。
何安慈伤心的原因,估计是没保护好他跟他哥在世界上唯一的种。
汪野冷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汪野都没有出现过,每天只有保姆来给何安慈送一日三餐。
何安慈变得沉默寡言,经常望着窗外发呆,一望就是好几个小时。
这天傍晚,何安慈刷着微博打发时间,正好刷到了夏温的微博。
“谢谢某人的探班。”
下面还配了一张图片。
图片里夏温握着杯咖啡,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左下角有一双昂贵的皮鞋入镜。
之前何安慈在别墅里见过这双鞋,是汪野最喜欢的牌子。
何安慈怔怔地望着这条微博,直到双眼发涩都没有知觉。
汪野再出现,已经是一个星期后。
他推开病房的门,看见何安慈靠在床头,正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
何安慈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来,连病号服都有些挂不住了,在阳光下皮肤苍白得有些透明,俨然在灵堂那天他见到的那一幕一样。
听到脚步声,何安慈转过头,跟门口的汪野四目相对。
汪野走进病房,一边把外套脱下来,“身体好点了?”
何安慈注视着汪野的脸,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忽然说:“汪野,把身份证还给我吧。”
汪野动作停顿了一下,“你想干什么?”
何安慈眼底慢慢有泪水涌起,因为角度问题,谁都看不见细微的水光,“我想离开这里。”
汪野面色猛地沉了下来,“离开这里?”
何安慈用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汪野忽然笑了,粗暴地捏住何安慈的下巴,从齿缝中一字一顿道:“你想离开我,然后去袁意远身边?”
别把野种赖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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