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声响,先是安静一会儿,而后又逐渐远去。
湛尘停下,短暂分离后又贴过去缠绵,在她唇上流连。
花燃自然也听得见周边的动静,晕乎乎地抵在湛尘胸口处,问出的话也变得软绵绵,“有意思么?”
明知道只是天子一时兴起,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却还是要做这一场戏故意给他看,真是闲得慌。
湛尘嗓音低哑,“有意思。”
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花燃:“东西哪来的?”
湛尘:“先前在万里镇三娘给我的,说是一种特别的灵植汁液,喝之前闻不到酒味,只有喝下后酒味才会散出来。”
原话是送给他当助兴的好东西,他本不想收下,但鬼使神差最终还是接过。
知道花燃一杯倒,他只在花燃的杯中放了一点点,把握在一个让花燃微醺,却不会过度的范围。
花燃连气都生不起来,怪不得这酒没一点味儿,还隐隐约约透着一种熟悉感,先前在醉花荫的时候,她就因为这汁液栽过一次。
好一个三娘,这种暗算人的好东西不给她就算了,竟然还给湛尘,早知道还是让三娘欠着她那三千万吧!
幽冥
◎我不是那种人◎
是夜, 参与晚宴的人陆陆续续散去,今日之后,这些修士将去到风陵渡各地, 继续追查洛水寺的相关事件。
梦蓬莱也会有人代表出面与天子协商, 大概率会在风陵渡建立一个据点, 全面负责与风陵渡的沟通事宜。
花燃的那点醉意早已散去, 与湛尘漫步在庭院之中。
回到所住的院子时,门口有人等待,夏夫人独自一人提着一盏灯站在门口,脸上微微带着倦色。
花燃走过去, 闻到夏夫人身上的酒味, “喝不了就别喝,半夜三更乱跑,生病又要闹着不肯吃药。”
苏夏的酒量并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偏偏喜欢摆出一幅海量的模样, 在酒里掺着大量的水,在她面前表演千杯不醉。
曾经她还真以为苏夏酒量了得, 直到有一次她脑中灵光一闪心生怀疑,硬是尝一口苏夏酒坛里的酒,至此看破苏夏的小把戏。
夏夫人痴痴笑着, 眼中含泪, “阿烟, 我老了, 你还是这样年轻, 你和那些人一样是神仙吧, 要不然当初我们三个人从那样高的地方跳下去, 我和周郎怎么会毫发无损。”
花燃:“你喝醉了。”
“不对, 你现在叫阿燃了,当初你总不肯告诉我你姓什么,现在说自己姓花,是心中已没有过去的芥蒂了吗?”夏夫人自顾自说着。
“你变了许多,为什么连我也不认了?其实我也不太敢认,可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阿烟。”
十三年前,十岁的花燃误入风陵渡,陷在家人死去的痛苦中,自称无姓,名为阿烟,花烟的烟。
花燃扶住夏夫人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眼泪从夏夫人眼中滚落,滴到花燃手背上,带着惊人的滚烫。
夏夫人:“你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说肉麻的话,如果不是今天喝了酒,我也不敢过来。”
“我怕你和今天宴席上的那些人一样,来去匆匆,我也不知该到何处去寻你,或许直到我入土之后,你依旧年少。”
她哽咽着,拿出一样东西塞给花燃,那是一团红色的布,还带着她的体温。
夏夫人:“这是我给你绣的盖头,我没法看到你嫁出去的模样,只能给你绣一张红盖头,盼你往后余生能有知心人作伴,不要再孤单一人,若是你不想嫁人也好,就把它改做香囊,当是我一直陪着你。”
凡人的命何其短暂,短短几十载,弹指一挥间。
对花燃来说,十三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小截,却是苏夏的整个青春,从少女至妇人。
“我曾发誓好好照顾我的妹妹,到头来却是她几次三番在帮我救我。”夏夫人眼泪不断。
“烟烟,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花燃手指轻颤,想起夏瑾柠偶然说过的一句话,说是苏夏在找一个人,当时听得模糊,也没太注意。
她以为那半年时光在苏夏眼中算不得什么,最多就是被土匪追逐时留下些许恐惧的阴影。
她的到来本就是个意外,与苏夏相处的时间不过半年而已,苏夏本就是大大咧咧啥事不忘心里搁的性子,或许在时间流淌中早已将她忘却。
失散后的半年,她往苏家的方向走,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寻找她的消息,所以在楼主带她走时,她没有选择回去看一眼苏夏。
直至今时今刻,她才恍然发觉,半年的流浪不是她一个人的单向追寻,只不过风陵渡对于凡人太大,消息闭塞,苏夏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她,即使已经过去十几年。
“阿燃,你健康长大了,真好,感谢上天!”夏夫人笑着,脸上仍有泪痕。
感谢上天,没有让她遗憾一生,没有让她看见阿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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