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立断的买下美国一家濒临破产的重机械制造厂后,参石才有能力自制这种高科技的产品。你是负责哪一种产品呢?上游石油工业用的钻井帮浦、挖土机、还是起重机?”“我都得涉及参与。”“那你会很忙哦!我们在高雄、苏黎士、美国纽泽西洲,甚至在巴西都有分公司。”他不答,只是一迳的端坐著,拿双眼盯著她瞧。罗敷也觉得自己似乎饶舌了点,便不再多问。好久,他才问:“你有兄弟姐妹吗?”他也不理解自己为何有此一问。“我们一家有七口。父母亲、哥哥、嫂嫂、姐姐、我,再加上哥哥的小女儿。”“快乐的小家庭。”他轻浅一笑。“不!是折衷家庭。”罗敷脱口就纠正他的错误。他又倏地闭口不谈了。罗敷气自己多嘴,打断他聊天的兴致,所以也拣了一个同样的安全问题反问:“那你呢?家里有几人?”“四口。”他惜字如金的只肯报个数。“他们”“都死光了!”他微侧头,轻吐一句。“对不起。”罗敷愧疚的低喃。“无所谓。”他倒是看开似地耸了一下肩头。老实说,对于这样的下场他曾经埋怨上苍过,但却一点也不以为奇。他老哥乾杯的模样简直像在喝白开水,若三年前不丧命于意外车祸中,现在也早溺死于女人国度。他父亲因为沉重的工作压力,不得不借助尼古丁的镇静效用,一天得抽上好几条雪茄,十年前若没死于肺疾,也早被烟呛死。而他母亲觅得第二春时,他也二十八岁了,为她开香槟祝贺都来不及,更遑论反对。罗敷见他一脸郁郁寡欢的忧容,便改变了话题。“你不问问我姓啥名谁吗?”她暗地里下了一个决心。通常她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交友缘分的深浅,就他没吐出那四个字,表示他这个朋友值得深交。不太想!他在心里嘀咕,但还是问:“姑娘,你尊姓大名?”“我姓罗名数!”她迅速脱口而出,等著他说出那四个字。一秒两秒三秒!他没动静,这人有救了!“罗芙?怎么写?”他也不禁好奇地问了。“你手掌伸出来,我写给你看。”她捉起随意置于桌上的那只手,用食指在他掌中比画了一下。他只是挑了挑眉、瞄了一眼,随口评道:“不俗的名字。”罗敷因为他一句无心之话,心上洋溢喜乐,二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与埋怨,全部可以为他那一句“不俗的名字”一次抵销。“谢谢。”她窝心的回礼,认真地埋头吃起蚵仔面线,酒窝不经意地在两颊上浮起,若隐若现宛如出水笑容。“你几岁了?”她随口又问。“你说呢?”他敷衍地反问了回去。她端详他的面容。方正的脸形,坚毅的下巴,直挺的鼻梁,炯炯的眼神,粗粗的剑眉,及一头随意散落额前的黑发。她决定了!“你大概三十岁吧!”她很认真的回答自己所提出的问题。对方莞尔一笑,便说:“既然你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了。”“到底是不是?”“姑娘,你说是就是。”他才懒得去跟一个黄毛丫头厘清哩!包何况他几岁也不关她的事。结果罗敷只得接受自己的臆测,他三十岁!等她一并解决他的那碗蚵仔面线后,他们才起身走出狭小的巷子。回家的归途上,他没再开口过,所以罗敷又把他归类为沉默寡言、温良淳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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