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搡着路裴司从沙发上起来,“走走走,滚外边儿去,别捣你哥哥的乱。”
“我等嫂嫂来一起吃晚饭。”
“你没朋友吗,自己约人吃去!”
路裴司伸手指了指自己,“我的伴郎服还没试呢,到时候我也得跟大哥站一块儿,他那边说我愿意,我这边就赶紧送戒指,妈你得给我挑一身最帅的礼服。”
这话说得路夫人就愿意听了,结婚典礼,多浪漫的事,“你头婚我们没能参与,你赶紧找个喜欢的,到时候妈一定给你操办得比西柘还盛大。”
催婚的话题转移到路裴司身上,他招架不住,赶紧撒丫子撤,走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他妈妈在后面提醒:“要是遇到合适的就带回家吃饭,我们家不歧视同性恋!”
后来路裴司把这段话转述给赵宸煜,给那厮乐得直不起腰来,他笑称路夫人顺遂大半辈子,没别的乐趣就爱看儿子结婚。
经验丰富的路裴司说:“婚姻其实也就那样,没想象中的美好,都是一地鸡毛。”
“你这是后悔了?”
他不想谈沉重的话题,拍拍好兄弟的肩膀,“散了,明儿还得早起参加我哥订婚典礼,你记着别迟到啊。”
嫂子年龄和路裴司相当,论起月份来还比他小两个月,他们一起吃过两次饭,路裴司老是记不住人家名字,人前人后统一喊她嫂子。
路爸爸私底下悄悄问过二儿子,“你是不是不高兴西柘结婚,所以才不愿意记他妻子的名字?”
路裴司摇头否认,说自己没那么无聊,就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招来路爸爸一顿骂,也不看看面前是谁,张口闭口年纪大的。
订婚全是路夫人在张罗,来宾一部分是长辈亲友,另一些是关系紧密的商业伙伴,路裴司不是主角,只需要陪着路西柘应酬一圈。
等他在觥筹交错间某次不经意回头时,看见坐在席上,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的驰绪,脚下一顿,手中的酒杯洒了大半。
他们两家并没有近到参加订婚典礼的份儿上,路裴司之前想着,驰家最多会在正式婚礼上露一面,到时候他尽量躲着就是。
没成想驰绪会突然出席,目光如炬毫不避讳地盯着他,路裴司感觉后背被男人盯得发烫。
他有心避开,低声对着路西柘耳语,“哥,一会儿我就不过去了,你跟嫂子应酬。”
兄弟二人心有灵犀,路西柘回过身视线一扫,驰绪远远地向他点点头,算作问候,他顿时明白弟弟为什么忽然要走。
“别走远了,保镖在暗处护着你,不会有事的。”
话是这样说,路西柘仍对驰绪的发疯行径心有余悸,亲自把人交给赵宸煜,没有明说,只道小司喝醉了让他替自己盯着。
“才开始怎么就醉了,”赵宸煜身子朝路裴司靠过去,右手搭在椅背上,低着头仔细瞧他的脸,“你个兄控不会是真的吃醋,不开心喝闷酒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路裴司皱着眉推开他,“你当我三岁小孩儿呢,还吃醋,我哥结婚我高兴还不及!”
“那你愁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你两千万。”
赵宸煜抬起头,目光在大厅里穿梭,蓦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心里顿时有数,“听说驰玥跟路大哥是高中同学,你不过去陪驰家人喝一杯?”
“我三陪啊,今天啥事儿不干主打一个陪伴?”路裴司果断道,“不去。”
“刚刚进场坐在驰绪身边的人是谁啊,你认识么,你还别说,他穿正装的模样跟你之前在海角屋的气质还挺像的。”
赵宸煜今天话尤其多,饶有兴致地对着陌生人评头论足,路裴司一直在看手机,听到他后半句话,被莫名其妙的好奇心驱使着地抬头望过去。
今天不愧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日子,不喜欢的人赶一堆撞上来,林方齐衣冠楚楚,靠着驰绪坐下,正侧着脸笑着跟他说话,举手投足一身儒雅气质,偶尔的一些小动作,透露出他跟驰绪关系亲密。
路裴司一时不知道是林方齐和驰绪出现在自家订婚礼上秀恩爱可恶,还是赵宸煜说的那句他跟林方齐气质挺像更恶心。
他火冒三丈道:“你他妈眼睛有毛病,老子跟他哪儿像了,眼瞎就上医院治病,别跑出来瞎几把胡说!”
看得路裴司非常在意,赵宸煜不敢再耍嘴皮子开无聊玩笑,“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明显是你长得更英俊。”
对面的二人没停过,一直在交流互动,驰绪举杯和旁边的人喝酒,林方齐还伸手去拦了一下,做足正宫的派头,驰绪竟也配合着只浅浅抿了一口。
路裴司不想去看,可管不住视线总是无意地瞟向那桌,他想起才和驰绪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不喜欢闻烟味,驰绪听了进去,后来很少在他面前抽。短暂的同居日子里,他烟瘾实在犯了,会避开他躲到阳台和客卧的卫生间,尽力哄着他不让他不开心。
现在对着林方齐,驰绪也是这样,当时的感动顷刻间变成了流水线上的廉价品。
路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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