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将注意力放在岸边的一个方向,顺道“嗯”了声。
“为什么不在岸边看呀?”
“人多,”盛昭的注意力仍在同一个方向,“观景不好。”
“哦。”杜桑沉默了一会儿。
很快,盛昭关注的方向投射出一片光亮,银丝眼镜清晰地投射出岸边一条正对的小巷,正在经历的有趣故事。
譬如某个在赌场赢得盘满钵满的盛家公子哥,在最后一局中输得一干二净,并因为不服气,堵上了手中所剩无几的老本。
然而幸运女神不再眷顾他,这次,他被赌场债主追着跑了出来,又在岸边小巷被抓住。
盛家那从小受尽宠爱的公子哥啊,在无人认识的街道,被人将脸按压在地下水沟里,打得遍地鳞伤。
他跪在地上苦苦求饶,但没人理会,也不会有人听得见了。
“轰——”的一声,烟花从目光正中心处,飞速升上天空。
而杜桑感觉到,肩膀上的这人,缓慢地绽放了笑容。
她以为盛昭的高兴来自于绝美的烟火。
五颜六色的花火将夜空染亮,连阴霾的心绪也能扫净,她也不自觉地跟着笑,趁着三少爷心情好,问他:“我朋友的事你到底答不答应呀?”
摸也摸了,吃也吃了,笑也笑了,所以她的美人计到底成功了吗?
“答应。”盛昭看着小巷里的美景,淡声说着。
“真的吗谢谢——”她转头的瞬间,忽然耳朵传来疼痛,她“嘶”了一声,发现后耳处似乎被他的眼镜擦疼了。
盛昭蓦地收回远处神色,看向她:“抱歉。”
“哦,没关系。”疼痛只在一瞬间,她抬手摸了一下。
“别动。”他将她的脑袋转过去,“转过身,我帮你弄干净。”
盛昭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一点儿也不想要她看见他眼镜下的血色。
“哦,谢谢。”她不疑有他,瞳孔倒影的烟火,是纯澈而明亮的。
她以为他所谓的弄干净,是用纸巾或者手,却没想到——他伸出舌尖,舔舐掉她耳骨处,悄然渗透的血渍。
杜桑浑身一颤,痒意流窜,十指搭在游艇栏杆上,微微握紧。
鲜血被卷入唇舌中,为盛昭的瞳眸,惹上了几分张扬兴奋的妖冶。
拉斯维加斯,赌徒的天堂。
亦或者是地狱。
一六
盛昭的工作以一场烟花秀作为结束,杜桑和他乘坐了同一班飞机回国。
两人一前一后进飞机,全程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相邻座位纯属巧合。
飞机快落地时,杜桑还没走到机场出口,便感受到了接机处的人海人山。
她愣了一下,余光瞥见粉丝手中的应援牌,忽然就懂了。
这次盛昭没有掩盖行程,强大的后援会来了。
密密麻麻的粉丝在出口被保安分成了长长的两列,漆黑看不到尽头。每当看见一个人影从出口出现便是一阵激动,当发现人影不是她们想见的目标时,欢呼声又戛然而止,讪讪失落。
机场的空气被弄得非常不好。
杜桑背着小背包从人群中穿过,看着一个个漂亮的小女生翘首以盼,忍不住嘀咕:“年纪也不小了,是怎么勾引小姑娘的?”
小女生的耳力惊人,刷刷刷的眼刀朝她射来。
“你懂个屁。”
“要你管。”
“你不喜欢没人逼你站在这里!”
杜桑:“……”
她低着头,飞快地穿过人群。
粉丝将机场大门堵得死死的,杜桑刚迈上街道,前后左右的人仿佛疯了一般朝她拥挤,掀起了撕心裂肺的呼唤。
好在杜桑身手足够灵活,三两下从人缝中挤出来,呼吸室外的新鲜空气。
就是胸被挤得有点痛。
“……”杜桑心思一卡,脑中忽然闪现出昨晚的触感,触感来着身后那人的大手,此刻他正被粉丝簇拥着,眉眼清冷。
挺,挺奇怪的。
杜桑低着头,不自然地整理了下上半身,坐进了网约车。
……
盛昭回国后没有直接回家,下周电影《无声》进组,一会儿在公司有场剧本研讨碰头会。
“如果你累的话,今下午也可以不去。”孟经济人来机场接他,歪着身子对他说。
盛昭靠在后背上,捏着酸软的肩颈,神色淡淡:“也没有多累。”
“就是喜欢你这种敬业精神。”孟经济喜滋滋的,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刚才在机场看见个小姑娘。”
盛昭对小姑娘没什么兴趣。
孟经济抬高了音量:“就是上次在试镜现场见到的小情人!”
坐在前排的杨助目光一顿,立马坐直了身体。
多年敏锐的观察力和联想力让经纪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昭:“你们搭同一班飞机?这么巧?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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