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并非为了功名,只是为了嫁的更好。
李幼白也知道,故而怔愣了片刻后?,问:“你还听到什么了,有没有将作监三个字?”
半青摸着后?脑勺想了会儿,喃喃道:“仿佛是有,但我没听真切。”
月前将作监便在修葺皇城各处宫殿,姜皇后?被砸,想来将作监难辞其咎。而崔贵妃的父亲乃是将作大监,是统领整个将作监的人,事关皇后?,他又岂能置身其外。
果然如?李幼白所猜测,年前的朝堂,姜皇后?母家极其亲和一派陆续呈报奏疏,要求严查严审将作监以及大监崔泰,言辞凿凿,道国母身体受损,令天下?百姓动容惊慌。为稳江山安宁,势必要揪其源头,严惩不贷。
御史台也连番上?书,朝中?气氛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此事不仅仅是姜皇后?受伤这么简单,而是关系到姜家和崔家在朝中?的地位,究竟孰轻孰重。
姜家和崔家,向来水火不容,如?今局面更是逼得陛下?不得不赶紧拿出态度。
陛下?虽宠爱贵妃,但姜皇后?手握两子一女,长?子还是当朝储君,几乎大多?数人都会觉得,陛下?会安抚姜家,惩治崔家。
国子监放假,本?地监生都回到家中?休息,只有像李幼白一样的外地考生留在京城,在房舍内继续苦读。
难得清静,李幼白在书房挑了几本?典籍,坐在古桐木雕就的大案前翻阅,看了一个多?时辰后?,起身,才发现斜对面坐了个人。
见她站起来,那人微微抿唇,跟着走?到她身边。
“闵大人?”
闵裕文笑,看了眼她怀里的书,问:“这书晦涩难懂,看一日都才翻动几页而已,你能看的下?去?”
李幼白抚着书页,回道:“所以想赶紧还了,换本?简单些的歇歇。”
“若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勤勉,何愁所求不成?”闵裕文跟她走?到书架前,见她要垫脚,便接过?她的书,帮其放回原处。
他身上?有股墨香味,很淡,李幼白道谢,转头又问:“闵大人是特意等?我的?”
闵裕文嗯了声,其实他早到了半个时辰,但见她在那专心致志看书,又不忍打扰,遂就坐在斜对面等?她。自始至终她都没注意到自己,就坐在一隅默默翻看,偶尔拿笔在纸上?勾画,乌黑色的发间,一对芙蓉簪若隐若现,看累了,便兀自揉揉手指,接着便又继续。
在旁人眼中?枯燥乏味的生活,她却是甘之?如?饴,每每看到醉心处,面上?的表情总是起伏不断。
闵裕文问她过?年事宜,得知她就在京城与半青过?时,稍微犹豫了少顷,但还是问出来。
“李娘子,恕我冒昧。”
李幼白睫毛颤了下?,抬头望着他。
“你要不要去我家中?过?年,守岁,看烟火?”
李幼白怀疑自己听错了, 表情逐渐变得疑惑。
闵裕文低头,袖中双手微微捏成拳头,又松开, 再度询问:“我是想说,你应当是头一遭孤身在外过年,到时?万家灯火,处处欢声笑语,热闹喜庆, 你怕是看了会难受。”
“所以,要不要随我回家, 感受一下京里的年味?”
他看着李幼白的眼睛睁大, 清水一样的澄澈后,似染上一些雾气?,随后缓缓地启唇:“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闵裕文暗自松了口气?,道:“不会。爹娘只我一个?儿?子, 素日里便总说单薄, 更何况是除夕夜, 若你去了, 我母亲一定会很高?兴。”
李幼白福了一礼:“如?此,多谢闵大人了。”
她实在是别有居心, 在听到闵裕文要带她回家过年的时?候, 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感激, 而是隐约的窃喜, 像小偷拿到了主家的钥匙, 忐忑中带着激动和雀跃。
越是如?此, 她对闵裕文越是歉疚,尤其面对他那张斯文正派的脸, 她便觉得自己愧对朋友二?字。
但,这个?机会实在难得且诱人,她却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回房后,李幼白将此事与半青说了下,半青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姑娘,闵大人喜欢你?”
“不是,只是觉得我独自在京过年,会想家,才叫我去的。”
半青不信,不仅不信还格外认真的分析起来:“我见过闵大人几回,大约知道他是个?什么人。闵大人长得俊,深受小娘子们喜欢,他对谁都很客气?,但那种客气?是真的客气?,就是面上带笑,但一看便知很疏远排斥。
我随姑娘在国子监这样久了,从没见过闵大人对旁人像对姑娘你一样,他跟你说话时?,语气?神态都像换了个?人,看着你也格外耐心温和。我无?意?中看见几回,他望着你,两?只眼睛含情脉脉。”
李幼白扶额:“他那双眼睛便是看着石头也是含情脉脉。”
半青反驳:“不一样,反正我觉得我没看错。”她认准了自己的想法,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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